但不巧药店没人，倒是门口有几个大袋子，装着储备的物资。
佘心在里面翻出一大口罩，直接就拿走了。
我觉得没问题也拿了一小袋，我们正要回去，眼头的佘心瞥见不远处的杂货店、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我们去逛逛吧。”
“诶？可是我没钱。”
“没关系。”
女孩明媚的笑容在脸上舒展，“我有二十块。”
都是爱玩的年纪，没什么顾虑地我们逛向商店。
正巧，碰见及商店回来的萧能。
他和我们一个教室，是个削瘦的男生。
他的眼睛被遮挡在摩重的头发后，从发间露出的是一闪而过的黝黑，加上他常年弯驼的脊背。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阴暗的人。
奇怪的是，佘心主动向萧能打招呼，两人甚至聊起来了。
原来他们的关系很好吗？紧接着，我便被萧能手里的玩偶吸引了注意。
“你在看这个吗？”萧能注意到我的视线，展示了手里的熊猫玩偶，它圆滚滚的，不大，萧能单手就环住了它的肚子。
“啊，对”。
“话说，你家里也有一个吧？”萧能问了这个突兀的问题，我仿佛感觉到天色为之阴沉。
“是啊，和你手里这个很像，只不过……”萧能的手移开了一点，露出玩偶被火烬烧过的一点黑迹——我止住了话。
只不过脖子的绒毛被火燎黑了。
“哪里买的呢？”萧能又问。
我随口回了一句：“北京吧，很久以前买的，忘了。”
“是吗。”
萧能顿了一会儿，把玩偶递到我手里：“送给你了。”
我接过了，把它圈在怀里，并且紧紧圈在怀里——这本来就是我的。
一直到萧能拖着脚步走了，佘心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看见我手里的娃娃，很高兴地决定要给它换条围巾。
我们终于走进了店里，店里很热闹，有很多人走动——我全不认识。
佘心和我精挑细选地给玩偶戴上了一条紫色小围巾，我随手把玩偶身上取下的黑色围巾一放。
佘心很看不惯，她很耐心地将它挂在笑架上，而且照着其它摆放的样子。
那老旧的国巾居然和精品店的其它货品融为一体了。
直到知道价格之前、我们的心情都很美好。
娃娃的围巾有必要十五块吗”我不禁感叹这吃人的物价佘心也有些犹豫、不过执意要买下。
她似乎认为她付得起就好，很想买下它。
但白拿人家东西的我自然不可能接受，我把围巾取下放回了店里。
佘心此时显得格外固执，我不再听她的价值发言，直接推着她走了。
大概要到药店的时候，我摸着玩偶的脖子有些凹陷，这才想起忘记拿回原来的黑色围巾了。
等我俩回店里时，店主张阿姨正和一个男生争执。
“张阿姨，你帮我看看吧，就放在玻璃柜台上的。”
张阿姨眉目间染着不耐烦的情绪：“店里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在哪儿。”
这番对话后，两人突然就没了下文。
就像电影的镜头切为远景，两人融为背景，听不到了次要切景的声音。
等男生走后，佘心和我表明了来意。
或许我们高效率的交流符合张阿姨的心意，她立刻变了个模样，成了个唠叨，热心的大妈。
“诶呦，你们这些小女生就是丢三落四的。”
张阿姨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我们去到挂黑色围巾的地方，“还好这款式和其它的不一样，要不还真不好找。”
给熊猫套上围巾时，我满脑子都是疑问。
张阿姨怎么知道东西在那儿的？那不带犹豫的脚步，仿佛事前就知道，她的眼睛一进来就锁定在了准确的位置。
道谢后，佘心抱着熊猫和我离开了。
在途中，她突然停住脚步：“啊～，我还是好想要买啊。”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丢下这句话，佘心小跑回了店里，回来时熊猫的围巾换了一条一青色的。
她路过我时，把熊猫递给我，然后，突然没有任何言语地奔走了，没有任何预兆，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跑向地下商店，脚步异常轻快，我在后面紧赶慢赶，也只看见她拐角处被LED灯照到的衣角。
拐角处是一家装修堂煌的店，看起来应该是珠宝店，但实际上只是一家面包店。
佘心就在店里，手里捧了一堆面包，视角上的滚乱让人放弃不自觉估算的习惯。
——但我还是看见，佘心递给老板的是一张二十元纸币。
二此刻大概是晚上吧，因为我正站在寝室窗前梳着头发。
窗户缝隙里递进来一张纸条。
外面有人，因为我看见了递纸条的手。
但这里是402，是四楼，外面的人除非会飞，否则只能站立在狭小的台沿上。
他的身体到在窗户上吗？磨砂的玻璃窗没法立即告诉我答案。
比起外面的人以何种姿势站立或悬挂，我先打开了那张纸条。
“我占据了范展的身体，但不是他。”
这是范展写给我的，没有任何依据，只是我这样觉得。
我借着水雾在玻璃上写字，范展就在外面，他能看见。
“你是穿越吗？夺舍还是互换身体。
还是你杀了范展，借尸还魂…”写到这里，玻璃已写满了，我站远一点，发现水雾漫延，这些字不是很明显，范展会看不清。
我拿出笔、就在那张纸条上写下了同样的问题，有些着急——就像别人等着你回信时，直盯盯地看着你，你不能不在那无声的催促中加快动作——字迹有些潦草，但至少能辨认。
我将纸条塞出窗户，范展接过。
几乎在那一瞬间，范展跳楼了——不是从我们这栋楼，范展死了——死象一定很惨。
明明我没有亲眼看见、明明连窗外的人都没看见，明明我从未向窗外看去，但我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无措地等待大人发现、并下达审判结果。
我感觉寝室的其他人盯着玻璃窗，我望过去，发现窗上的字逐渐显现。
底下的字如我所预料的那般模糊，但水汽未踏足的第一行却十分清晰：“你错了，你会死的。”
寝室里的人紧盯着这句惹人误会的话；那是我的字迹，但不是我写的。
死亡的冲击与诡异的气氛袭来，一股凉意我的后腰窜上脖背，出于生物体规避危险的本能，我踩着蹬子，匆忙抹去了第一句话。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幸，视线移开了。
大家又都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事情，像一个女生寝室一样忙着琐事这样的平常放在此刻就算不上什么平常了。
范展死了诶，大家不都知道了吗？我望向她们一全是我不认识的人——迫切地需要一点回应：“范展跳楼了怎么办啊？”大家没什么反应，只有涂脚指甲的女生随口回应：“那不挺好，我们能放假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说这话时头也没抬。
似乎大家都不关心范展的死，这未免不太正常吧。
但还好，有一个人很在意。
范展死去的前一刻，正和张念微信聊天。
张念收到范展最后一条回复后，也知道他死了，并且马上断定是我害死的，于是在范展死去的不到五分钟内，张念冲进了402寝室，什么治也不说，上来就爬上我的床位，翻着我的被子和其它物品。
张念的动机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的，我当然没可能看到，也不可能有人告诉我。
但就在我看见也的第一眼，我就知晓了这些。
我快步爬上床位，张念已经把床单、被子掀翻了，一边还念叨着“你的日记本呢？你的日记本呢？”我试图阻止她疯狂的行为，几次扑腾后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呀！”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呵，…的人就可以对别人大呼小叫吗？”说话的是和张念同寝的商未，她此刻站在地上，不认同地望着我。
奇怪，我忘记她具体说的什么了。
但我当时听懂了，并且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难道…就可以乱翻别人东西吗？”当时的回话我也不记得了。
但商未听后，就意识到是张念不占理。
商未环着手。
又指责张念：“你怎么乱翻别人东西。”
说完这话，商未就如同舞台剧的演员说完了自己的台词，便默默退到幕后了。
——我是说，她不知怎么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趁我们说话的间隙，张念顺着栏杆爬下地，又继续翻找挂在床边的挎包。
我赶紧也爬下去，但张念已经从挎包里找到了一个薄的纯色木本子了。
“张念，还给我。”
我伸手去抢，抓了个空。
张念随手翻了一页，念了出来“19日家里来了客人……是吗、你家里还接客啊。”
张念的用词让人感到不适，我侧身去抢，这回抢到了。
为了避开张念的视角，我拿着本子去了里边的洗漱区翻看。
前部分“向死而生”“死亡”等字眼映入眼帘，往后则是一些名人故事，记录的是他们各自死亡的故事这是我的本子，也是我的字迹，但我清楚我没有写过这些，寝室里也没有我的挎包。
张念在另一边继续翻找，她有了新的目标：“你父母的结婚证呢？”她又在挎包中找到了。
我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夺过证件，不再管张念和寝室里的其他人，我只想找403求助。
403里有很多。
我认识并且要好的朋友，进去的话，被熟悉的人环绕，会有安全感的吧403格外大，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窗外的光些许洒进来，隐约飘着烟雾，里面坐着、站着、躺着很多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明明每个寝室都是一样的规格，403为什么这么大?“那个，苏与夏她们在吗？”我向里面的人询问。
不知是谁回了我：“她们在卫生间呢。”
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卫生间里传来了苏与夏她们的声音，“我们在里面！”我没时间想为什么她们六个人挤在两间卫生间里，我只想找到一个我认识的人。
我快速地扫过房间，很快在角落里看到了瞿丽。
我冲到她面前。
瞿丽正懒洋洋地倚靠着墙壁，看我过来先打了个招呼：“嗨，怎么了。”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一股劲把所有焦虑倾倒出来。
“范展死了。
张念觉得是我杀了他。
张念想翻我的东西，她想弄到我的行踪。”
我松开了手，在房间踱步“先是过度解读我日记本里的每一点内容，找到我日记本里的每一个人。
再散布谣言；破坏我的人际关系。
第二步是让我的父母离婚，摧毁我的精神；第三步，不断地出现在我眼前，一直监视我，让我有精神失常的表现。
最后把我推下去，谎称是我***。”
“她一定是想这样，她想让我这样死。”
我又抓住了瞿丽的手，迫切地、渴求地等待她的反应。
就像所有倾诉者一样，我想要的并不期待对方是贤明的智者，为我指点迷津，只希望她像凡人一样，理解我的感受。
但可惜，瞿丽并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她听后表现出惊异：“那怎么办？”浮夸而又冷淡，一眼让人看穿她的敷衍。
我呆住了，同时也冷静下来了。
瞿丽不该惊讶吗？这事很平常吗？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我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但我不能离开，因为门口，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张念的眼睛正盯着我。
她前倾身体，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盯着我——不知道她是否听见了我的话。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403的其他人包括墨丽也没动作，直到商未将张念带走。
这些我全没看见，只是有这样明确的感觉。
三中午，和阮又又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端着碗，在一处位置坐下，阮文又就在我的对面坐下了。
她刚一坐下，便皱着眉左摇右晃。
“好挤啊。”
挤吗？我看了看周围，人是很多 ——我全不认识。
阮又又将书包丢到桌上，清脆的声音在嗓杂的食堂也很清晰。
“我去那边坐。”
丢下这句话，阮又又穿过桌椅间的空隙，在另一处位置坐下。
我本能地想和她一起离开，事实上，我不能让自己落单。
自范展的事后，我感觉总有人在窥视我，有时是张念，有时又不是；或许是人，或许是电子设备。
我不敢丢掉任何东西，因为我害怕它们突兀地重现在某处，如鬼宣言它们的存在。
在一片嘈杂的人群里，唯有阮又又的身影像被打上镁光灯一般，耀眼且娴静，她低着头，淡然地处在自己的世界中，精致的侧颜映和窗外的光亮。
她将身边的一切渲染出一幅唯美的油图。
她身边没有空位了，我只好坐在原位。
幸好，苏与夏几人看到了我，她们坐在我的对面，一来就挑起了话题。
她们聊朋友，聊家人，聊过去的趣事，逗趣的言语让小女生们爆发出一阵阵欢笑范展的死没有对她们造成任何影响，就像一滴水流入了火川的岩浆，除了一瞬的感触后了无痕迹。
我识趣地不提起他，只放纵自己享受朋友带来的放松轻快，任由神经末稍舒展。
苏与夏几人打算离开了，我看了眼一旁的阮又又，让她们先走吧。
周围的人渐渐离去，场景变得稀疏。
阮又又向我走来，眼神落到了我手边的书包，那上边不知什么时候洒满了饭菜，油浸透了布料，让人看不清它原来的颜色。
“啊，那个，一定是刚才我旁边的男生…”阮又又没听我的解释，只是单手提起书包，淡淡地开口：“走吧。”
她提步离开了，不是往该去的方向。
“又又，去哪儿啊？”她不回答。
我们之间陷入了某种恬静的气氛，再没人说话。
她走在前面，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摇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我在后面跟着，抬眼看见她白皙的后颈在墨发中闪动。
空中飘来一阵桂花的香味，混合着新鲜的风的气息，路边的柳树的枝条颤动着，向蓝色的天空延展。
阮又又上挑的狐狸眼直直地望向前方，是黑耀石的纯粹；她饱满樱红的嘴唇轻抿着，是石榴花的艳丽。
我被鼓动，喊了她一声：“又又！”阮又又停下，侧过身体看向我。
她像彩釉，典雅而泛着淡红色的矜贵，美丽却也空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只有这个表情，她只能有这个表情。
我有些失望了。
此处场景毫无意义，这段路途完全可以略过，完全只靠阮又又的美充盈着画面。
这就够了，这就是所需要的无用的美——我只感觉强烈的割裂感，比刻彩釉不在明堂供人欣赏，而立在被雷电侵害过的不毛之地。
此后的路对我来说有些难捱，我几乎是强忍着生理上的烦躁，陪阮又又到达了目的地。
阮又又走进了一个杂货店，我在门外停住了。
“怎么了？”“又又，你来这儿干嘛？”“我想找老板换个东西。
不进来吗？”我不太想进去，这家店是张念的舅舅开的。
阮又又还是望着我，无声地催促着。
思来想去，我和她一起进去了。
阮又又直接走向柜台，我则绕路去到货架后面，躲开店主的视线。
杂货店很大，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从门口洒进，再往里走，就显得昏暗且幽深、店里没有别的客人，冷冷的，带着萧条的惨淡，我在货架前随意地挑拉着塑料栏子里的发夹，过货架的空隙、我看见阮又又站在柜台前，与店主交谈着。
我听不清。
手里捏着发夹，我仔细感受着指腹处对感觉神经的***。
我有些想和店主说几句话。
我耐住性子。
挑出两只我最中意的发夹，准备去结账。
“走吧。”
恰巧阮又又离开了，直接就走出了店。
无法，我匆匆扔下东西，也离开了。
自始至终，我没看店主一眼。
自那天以后，阮又又、苏与夏以及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没再出现——我也没再看见过张念。
她们并没有消失，我能感觉到我们处在同一片空间，有时她们甚至就在我身后，但我就是没再见过她们。
监视的感觉猛地一下加强了。
在路上走路，在寝室睡觉，亦或是此刻在读书，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在高楼俯瞰，或是在身后紧盯。
黑暗的寝室里，我坐在床位上环住自己。
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我，从左边，从右边，还是窗外、天花板，还是，就在旁边，我一转头就能看见呢。
我的头僵硬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缓慢的动了。
骨头关节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我转过头，朝预感最强烈的地方望去，一双黝黑的眼睛向我回望。
那是萧能的熊猫玩偶。
我盯着它。
它也盯着我，如古潭的眼珠仿佛吃人的魔窟，永无止境。
无尽的沉默后。
我终于爆发，一把抓起它，蹬蹬蹬几下冲到窗户前，接着用尽全身把它丢出窗外。
世界一瞬间清静了，无数嘈杂的低语停止了。
四天色很亮。
浅薄的云层恰到好处地遮挡了太阳的清影，大地上的纷纷扰扰都被乳白的天空笼罩，我匆匆跑回寝室，像泥鳅脱手一样，溜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我把背包挂在门板的挂钩上，看着背包里的东西，忍不住“啧”了一声。
寝室的小女生们正在聊天，大致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后来大概是说到了我。
“她是怎么了？”“谁管她。
谁让她背叛了我。”
…最后这句话轻清楚明了。
我忽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她叫所术，很奇怪的名字，是个活泼的女生。
接着，便是滚烫的怒火从心里奔涌，我夺门而出，冲所术大吼：“我没有背叛你！”所述同样收不住情绪：“那你拿出证据来啊！”我跨步回到卫生间，用力地扯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展示给所术。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我不该告诉任何人的。
但是，当我将这沾满血液的布匹拿给所术看时，我的内心隐隐有些赌气的痛快。
所术看着布条，暗红的鲜血浸染了白色，粘稠的液体缓慢流动，那蕴含生命信息的血腥传入她的鼻腔。
她冷静了一会儿，又着急地掰低我的头，她看清了我鼻腔满是血。
“我有点胃痛，我应该去做个胃镜…”所术捂着肚子，脸色变得苍白。
寝室被这无厘头的变故打乱，一滴水落入了高温的油锅中。
有人去敲了403的门，带回来做胃镜的仪器。
医学管道直接通入所术的喉咙，造成所术生理性的痉颤。
生理盐水蓄满了眼眶，所术再也受不了，去卫生间呕吐。
其他人扶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想办法舒缓她的痛苦，但无济于事。
所术的面色已褪尽了血色，嘶哑的喉咙吟出难听的低鸣。
刚刚缓过一点，所术又把医用管道寒进了自己的喉咙；又开始新一轮的低吟；慢慢好了一点所权起管道，又开始低吟；缓神，抓起，又呕吐；再缓神，再抓起，再呕吐…我已经回到了另一边的卫生间。
我背靠着墙壁，怀里紧紧抓着背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聚焦于隔板，板的另一边，所术痛苦的声音，就像临死前的干嚎，引得一片兔死狐悲。
我静静地看着，没有想法。
我是围坐在病床旁，等待守丧的其中之一。
五阶梯礼堂里，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礼堂里即将举办追悼会，我松了口气。
追悼会上，范展的事终于会***地展现，任何人都逃避不了，这样……等等！为什么，…什么情况，…不是给范展办追悼会吗？那悬挂在上方的红色横幅，为什么会写着“沉痛哀悼周诗谣”周诗谣是谁？那范展呢？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因为一转头；我瞥见范展端坐在文群之中，我走到范展面前。
此刻我有很多话想说。
好多好多的话一齐涌上，堵在了喉咙处，最后吐出的竟是：“范展，你说‘你不是真的范展’，那是什么意思？”范展抬头望向我，微微笑着，只是不说话。
我一下被噎住了。
就像沸腾的蒸气无处可去，只能压回容器中闷住。
“那你之前是怎么回事？你跳楼了，对吧？”范展笑着，不说话。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范展还是笑着。
真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此刻很想给他来一拳。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从哪涌上一群人，他们挤开我向范展搭话。
人越来越多，我被推出人群外。
涌上来的入热情地和范展搭话，范展和他们倒是谈得欢。
“安静！”麦克风的声音响彻礼堂，一位穿黑西装的领导叫停众人。
没办法，我只好耐住性子，坐回了座位。
接下来，领导开始致悼念词。
或许是坐得远了，那人的脸模模糊糊，令人看不真切；他的念词同样无聊、我也听不进去。
此刻我的心思全在范展那边，那群男生同样不认真听，正用手遮住嘴，交头接耳的。
我很认真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