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收到丈夫送来的离婚协议。
附带一份肾脏捐赠同意书:“薇薇需要换肾,你是最匹配的。”
我笑着撕碎协议:“顾淮舟,你想都别想。”
当晚却被绑上手术台,麻醉失效时听见医生低语: “顾总说反正有两个肾,摘一个死不了人。”
五年后国际医疗峰会上,他抱着病危儿子跪在我面前: “苏医生,求您救救孩子!”
我抚过腹部疤痕轻笑:“顾总,还记得您说过的话吗?”
“——反正,孩子还可以再生,不是吗?”
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穿刺点蛇一般钻入我的身体,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令人眩晕的麻痹感。
意识像被强行拽入深不见底的冰冷泥沼,沉重地向下坠落。
视野里只剩下头顶那盏巨大无影灯惨白刺目的光晕,如同一只冷漠的巨眼,无情地俯瞰着手术台上这具即将被切割的躯体。
苏晚,我的名字。
而此刻,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尊严、意志、身体的***——都在被强行剥离。
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异常刺耳,像死神在清点他的镰刀。
消毒水的浓烈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一阵反胃的痉挛。
“心率、血压正常。
准备开始。”
一个毫无波澜的男声响起,宣布着这场单方面裁决的***执行令。
不!
心底深处爆发出无声的嘶吼。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冲撞着越来越厚重的意识壁垒。
手指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刺痛感,像是沉睡的神经末梢被遥远的风暴惊醒。
指尖,那冰凉的金属手术台边缘,触感正一点点从麻木的深渊里挣脱出来,变得清晰、坚硬、令人心头发凉。
“……确保供体肾脏血管蒂完整……动作快点……”“……顾总那边……等着呢……”断断续续的低语,仿佛隔着浑浊的水面传来。
顾总。
顾淮舟。
这两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入苏晚刚刚凝聚起一丝清明的脑海。
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她几乎窒息。
昏沉与刺痛猛烈地交织、撕扯。
她竭力对抗着那侵蚀意志的麻痹感,沉重的眼皮仿佛被粘稠的胶水封住,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眼睫在剧烈的颤抖,如同濒死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