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33,我亲眼看见那盏灯亮了“老铁们,别眨眼——三、二、一……***!”
我举着手机,蹲在自家天台的水泥墩上,冷风像债主一样拍脸。
首播间弹幕刷得飞起,全是“主播别怂冲上去看看”。
我冲着镜头咧嘴笑,其实腿肚子己经开始转筋。
我叫林蔓,二十九岁,职业记者,副业深夜首播。
今晚本来只想拍点城市夜景骗打赏,谁知道手机左上角的时间一跳到03:33,对面那栋烂尾楼顶层,突然亮了一盏白得发蓝的吊灯——孤零零,晃悠悠,像有人吊在半空冲我眨眼。
弹幕瞬间炸了。
那是第七悬灯吧?
看见的人七天内会失踪!
主播快跑!
跑个屁!
冲过去热度爆炸!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冒烟。
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哪个施工队忘了拉闸;但职业嗅觉又提醒我,如果真是传说中“第七悬灯”,那我可能撞上了职业生涯最大的爆款。
“兄弟们,谁怂谁是狗。”
我对着镜头竖起中指,下一秒却啪地关掉了首播。
因为,我看见灯下有个人影。
烂尾楼离我不足五十米,隔着一条窄巷。
那人影站在栏杆边缘,背对城市,双臂张开,像要拥抱黑夜。
我眯眼——长发,白裙,风一吹就飘,怎么看怎么像……三年前失踪的妹妹。
可我妹妹早就不在了。
警方说,她跳河。
连尸体都没捞着。
我喉咙里滚出一声干笑,笑自己魔怔。
再抬头,人影没了,只剩那盏灯还在晃,晃得我心里发毛。
这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短信蹦出来:想看真相吗?
钥匙在你兜里。
我下意识摸口袋——真有一把冰凉的铜钥匙,旧得发黑,齿痕古怪,像被狗啃过。
我发誓,十分钟前兜里只有半包口香糖。
短信署名:Z07。
我盯着屏幕,指尖发麻。
Z07,警方内部档案的编号,我磨了三个月都没撬到的秘密。
现在它自己找上门,还附赠一把钥匙?
“林蔓,你疯了吗?”
我对自己说。
可脚己经往天台门口迈。
下楼,穿巷,铁门锁得死紧,钥匙却“咔哒”一声开了。
楼道里漆黑,手机电筒一照,墙上全是粉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灯,一盏接一盏,像在给谁指路。
我数到第七盏时,脚下突然踩空——“操!”
整个人摔进电梯井,手机飞出去,屏幕砸得稀碎。
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心跳跟鼓点似的。
紧接着,头顶传来“吱呀”一声,那盏白灯竟然出现在井口,光照下来,正好打在我脸上。
我眯眼,看见灯绳末端挂着一张红色骨牌——上面用白漆画了个数字“1”。
“第一天。”
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我猛地转头,背后空无一人。
再回头,灯灭了,骨牌也不见了。
手机这时自动开机,屏幕裂成蜘蛛网,却顽强地跳出首播回放。
画面里,我站在天台,背景是那盏灯。
可诡异的是——视频里的我,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长发,白裙,脸被头发遮住,手指轻轻搭在我肩上。
而我,全程毫无知觉。
“啪!”
手机再次黑屏。
我瘫坐在电梯井里,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像是有人拖着一条断腿。
我屏住呼吸,死死攥住那把铜钥匙,齿痕硌得掌心生疼。
一束手电光扫下来,照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林蔓?
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头,看见顾京——刑警队副队长,我妹妹失踪案的主办人,也是我偷偷调查了三年的对象。
他穿着便装,脸色比死人还难看,手里却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铜钥匙。
“我……”我刚张嘴,他忽然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
他压低嗓子,“它听得见。”
下一秒,整个电梯井剧烈晃动,头顶的白灯再次亮起,光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点——像虫子,又像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我们。
顾京一把拽住我胳膊:“跑!”
我们跌跌撞撞往上爬,身后传来“咔啦咔啦”的金属断裂声。
冲出铁门那一刻,我回头最后一眼——烂尾楼顶层,那盏灯熄了。
但灯绳上,多了第二张骨牌。
数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