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急诊暴雨砸在CT室铁皮顶棚上的声响，像千万颗玻璃弹珠倾泻而下。
苏晚晴蜷缩在候诊椅边缘，湿透的雪纺裙紧贴着孕肚，布料上的刺绣玫瑰在冷气中凝出霜花。
手机屏幕幽光映亮对话框里那条未读消息："默哥，宝宝今天踢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粉色兔子头像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咧着嘴笑，那是她亲手帮陈默下载的微信表情包。
宫缩来得毫无预兆。
三小时前她还在客厅熨烫陈默的西装，闻到他领口陌生的橙花香——那款孕妇专用柔顺剂的味道，在母婴店促销时曾缠着她试闻过三次。
现在阵痛像把生锈的剪刀捅进下腹，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陈默西装内袋发现的孕检单。
当她把皱巴巴的纸展开在餐桌上时，砂锅里的党参乌鸡汤正咕嘟冒泡。
"怎么把晓柔的报告单带回来了？
"陈默舀汤的手稳得出奇，"她最近要请假保胎，我这个当上司的总得表示关心。
"汤匙碰触瓷碗的脆响中，苏晚晴注视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戒圈内侧刻着"SWQ♡CM 2015.5.20"，此刻正反射着吊灯冷白的光。
"26号苏晚晴！
"护士的喊声惊碎回忆。
诊室门推开时，走廊尽头安全通道传来陈默压低的声音："妈，晓柔怀的可是双胞胎......晚晴那边您帮忙劝劝，她最听您的话。
"羊水破裂时她正弯腰去捡滚落的胸针。
铂金玫瑰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声响，那是结婚三周年时陈默从巴黎老佛爷百货带回来的礼物。
温热液体顺着小腿蜿蜒而下，在浅灰地砖上漫成淡红色溪流。
她突然想起那个飘着细雪的清晨，陈默在塞纳河畔为她别上胸针时说："白玫瑰多衬你，就该养在玻璃花房里。
"陈默冲进诊室时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蛛网裂纹横贯林晓柔22周的孕检报告——正好是半年前公司筹备上市时，他连续出差的那个雨夜。
苏晚晴记得那晚自己突发急性肠胃炎，打他电话始终转接语音信箱。
现在诊断书上的日期像枚生锈的图钉，把谎言永远钉在2015年5月20日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晚晴你听我解释......"陈默伸手要扶，腕间泄露的橙花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