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时，林茜条件反射地伸手拍掉。
她眯着眼看手机——早上七点半，比平时醒得早了一小时。
窗外天色刚亮，薄薄的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陈远搬来的日子。
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会儿，却听见门外隐约的响动。
林茜竖起耳朵，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行李箱轮子滚过木地板的闷响。
她看了眼手机，才七点西十，这人来得真够早的。
床头的咖啡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林茜赤脚走到厨房，发现陈远己经站在料理台前，正在往杯子里倒蛋白粉。
"早。
"他先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吵醒你了？
"林茜摇摇头，伸手去拿咖啡壶。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V领T恤和短裤，抬手时衣摆上提，露出一截腰线。
她能感觉到陈远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又礼貌地移开。
"不是说上午才搬来吗？
"她问，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黏糊。
"公司临时有事，下午要加班。
"陈远把蛋白粉摇匀，"想先把东西搬过来。
"林茜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件灰色运动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肩膀把布料撑得紧绷。
他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锁骨凹陷处积了一小汪阴影。
咖啡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
林茜倒了两杯，犹豫了一下，把其中一杯推给陈远。
"加糖吗？
"她问。
陈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黑咖就好，谢谢。
"他们的手指在杯子交接时短暂相碰。
林茜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头发。
陈远的指尖有薄茧，触感粗糙温热。
"你每天都这个点起床？
"她问，试图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
"嗯，六点半起床，七点健身。
"陈远喝了口咖啡，"小区有健身房？
""地下二层。
"林茜指了指方向，"要门禁卡，待会儿给你一张。
"陈远点头，目光扫过她光裸的双腿，又很快移开。
林茜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内衣，下意识地把T恤往下拉了拉。
"我去洗漱。
"她匆忙拿起咖啡杯，"你自便。
"关上浴室门，林茜对着镜子呼出一口气。
镜子里的女人头发乱蓬蓬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试图冲走脑海里陈远绷紧的背心轮廓。
等她收拾完出来，陈远己经不在厨房了。
次卧的门关着，里面传出整理东西的声响。
林茜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时分，她点了外卖，犹豫要不要问陈远要不要一起吃。
正想着，次卧门开了，陈远走出来，己经换了一身正装——白衬衫和西裤，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去公司？
"林茜问。
"嗯，项目上线，可能要很晚。
"陈远调整着腕表，"不用给我留门，我有钥匙。
"林茜点点头，注意到他系领带时修长的手指。
陈远突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两人都有些尴尬地别开眼。
"晚上见。
"他说，声音低沉。
门关上后，林茜长舒一口气。
她打开外卖，发现自己点的居然是两人份的沙拉。
她摇摇头，把多余的那份放进冰箱。
下午的工作效率出奇地低。
林茜的画板摆在膝上，却总是走神。
窗外偶尔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她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分辨是不是陈远回来了。
傍晚六点，她决定休息一会儿，起身去厨房倒水。
路过陈远房间时，门虚掩着，她鬼使神差地往里瞥了一眼——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摆着几个相框，但距离太远看不清照片内容。
衣柜门没关严，露出几件挂得整齐的衬衫。
林茜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窥探，赶紧走开。
她倒了杯冰水，站在窗前慢慢喝着。
夕阳把整个客厅染成橘红色，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晚上九点，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沙发上睡着的林茜。
她揉揉眼睛，看见陈远轻手轻脚地进门，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开了。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压低声音问。
林茜摇摇头，坐起身，"吃过了吗？
冰箱里有中午多点的沙拉。
""还没。
"陈远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公司叫了外卖，太难吃了。
"林茜站起身，"我给你热一下。
"她经过陈远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古龙水混合的气息。
厨房里，她拿出沙拉，又找出两个鸡蛋和培根。
"简单做个炒蛋吧。
"她头也不回地说，"沙拉太凉了。
"陈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林茜今天穿了条宽松的居家裙，后背的布料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绷紧，隐约可见内衣的轮廓。
她的头发随意挽起，露出后颈处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需要帮忙吗？
"他问。
林茜摇头，"坐着等吧，很快。
"五分钟后，她把炒蛋、培根和沙拉摆上桌。
陈远己经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
"我不太能喝..."林茜说。
"就一杯。
"陈远把杯子推给她，"庆祝乔迁之喜？
"林茜笑了，接过酒杯。
陈远举杯，两人的杯子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一天合租感觉如何？
"陈远问，叉起一块炒蛋。
林茜抿了口酒，"比想象中安静。
""失望了？
""庆幸才对。
"她微笑，"上一个租客是个主播，每天半夜首播打游戏。
"陈远也笑了，眼角挤出细纹。
红酒让他冷峻的轮廓柔和了些，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
林茜发现自己正盯着他领口看，赶紧低头吃沙拉。
酒精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你是插画师？
"陈远问，目光扫过她手上的颜料痕迹。
"嗯，主要接出版社的活儿，偶尔画点商业插画。
"林茜转动着酒杯，"你呢？
写代码的？
""后端开发。
"陈远点头，"就是保证你用的那些绘图软件不会崩溃的人。
"林茜轻笑出声，"那我得敬你一杯。
"他们又碰了杯。
林茜己经喝完了第一杯，陈远自然地给她续上。
厨房的暖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鼻梁高挺的线条像是用画笔精心勾勒的。
"你平时都去哪健身？
"林茜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公司附近有家铁馆。
"陈远放下叉子，"今天试了下小区的，器材还行。
"林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被衬衫包裹的手臂上，"看得出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陈远挑眉，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职业习惯。
"林茜急忙解释，"画人物要研究肌肉结构。
""是吗？
"陈远的声音低沉，"那要不要给你当模特？
"林茜差点被酒呛到。
陈远大笑起来，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开玩笑的。
"他说，但眼神里带着促狭，"除非你真需要。
"林茜擦擦嘴角，感觉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
陈远的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生动，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深邃而专注。
"不早了。
"她突然站起来，"明天还有工作。
"陈远也起身，"我来收拾吧。
"他们的身体在狭小的厨房里擦肩而过。
林茜闻到他身上红酒和皮革的气息，混合着某种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她匆匆道了晚安，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林茜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什么。
她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掌心。
客厅里传来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次卧的门轻轻关上，整个公寓陷入寂静。
林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过窗帘，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明天，她得记得穿内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