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药水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知夏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指尖触到潮湿的泥土,她挣扎着撑起身子,腐肉与枯叶混合的腥气令人作呕。
月光穿过交错枝桠,照亮不远处七零八落的尸堆,绣着柳叶纹的素色裙裾正被野狗撕扯。
"这不可能......"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藕荷色襦裙,腕间祖母绿的玉镯正泛着幽光。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市立医院的移植手术室里缝合供体肝脏,那枚从古墓出土的玉蝉标本突然在无影灯下振翅嗡鸣。
尖锐的犬吠陡然逼近,林知夏踉跄着抓起半截断木。
腐叶层下忽然伸出一只染血的手,死死攥住她的脚踝。
"救我......"男人玄色锦衣浸透鲜血,肩头箭伤溃烂发黑。
当林知夏触到他颈动脉时,指尖传来细微震动——败血症休克早期,还有救。
"别睡!
"她扯下裙摆扎紧男人大腿根,借着月光清理创面。
箭簇残留的锈迹在伤口形成锯齿状撕裂,这是破伤风与气性坏疽的双重威胁。
男人忽然暴起将她按在枯树上,染血的匕首抵住咽喉:"说!
谁派你来?
"刀刃在锁骨划出血线,林知夏却注意到他涣散的瞳孔。
"体温39.8℃,谵妄状态。
"她冷静地扣住男人腕间神门穴,"别浪费体力,你心跳已经140了。
"银针精准刺入合谷穴瞬间,男人浑身僵直。
林知夏趁机将捣碎的蒲公英敷在伤口,这是乱葬岗唯一能找到的抗菌草药。
骤雨突至时,她终于看清男人腰牌——鎏金云纹间赫然刻着"瑞王府"。
瓷钵中的血竭粉突然泛起涟漪。
林知夏按住颤抖的手腕,窗外雷鸣将药柜的影子拉得鬼魅般扭曲。
戌时三刻,本该在煎药的侍女秋桐不见踪影,而案头新配的七曜解毒散少了三钱半夏。
"喀嗒。
"后窗传来细不可闻的响动,她立即吹熄烛火。
血腥味从门缝渗进来——是三个时辰前给萧明稷换药时闻到的腐血气息,混着雨水沤烂青苔的味道。
七根银针滑入指缝,她贴着博古架挪向暖阁。
闪电劈亮庭院的瞬间,窗外黑影手中的燕尾镖泛起幽蓝,正与那日刺客所用暗器一模一样。
"王爷的解毒汤出了问题。
"沙哑的男声从东厢房传来,"主上说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