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滑进嘴角——原来人在狂喜时也会流泪。
百米外的树冠间，玄色衣角无声垂落。
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轻抚怀中雪貂，指尖在薛羽采集药草的位置点了点。
月光掠过他腰间令牌，隐约显出半枚血色残月。
薛羽将沾着蟒血的寒玉草塞进玉匣，指尖触到怀中的御兽令突然发烫。
银刃呜咽着蹭他染血的裤脚，后腿被毒液腐蚀的伤口正泛着青黑。
少年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识海中那片混沌空间缓缓旋转起来。
淡金色光晕笼罩住小狼的瞬间，薛羽眼前猛地发黑。
他死死抠住岩缝，任由冷汗浸透后背——御兽空间里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但每维持一炷香都要抽走他三成精神力。
银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耳尖却突然迸出缕血色纹路。
"二次进化？
"薛羽又惊又喜。
当初在黑市赌蛋场捡到这颗灰扑扑的兽卵时，连贩子都说不清品种。
此刻银刃额前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月纹，利爪竟泛着金属冷光。
远处传来碎石滚落声。
薛羽慌忙切断精神链接，眩晕感让他差点栽下悬崖。
五株完整的寒玉草正在玉匣里流转光华，但暗沼洞窟的玄灵晶还毫无头绪。
他往嘴里塞了把提神草，苦涩汁液激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穿过毒瘴弥漫的裂谷时，薛羽总觉得后颈发凉。
腰间预警铃安静如常，但每当他弯腰采集药草，总有股莫名的窥视感如附骨之疽。
首到第七次猛然回头却只看到飘荡的雾霭，少年终于把最后半包驱兽粉全撒在周身。
暗沼洞窟的入口比想象中更阴森。
薛羽举着萤石灯照向湿滑的洞壁，青苔下密密麻麻的爪痕让他头皮发麻。
这里不久前刚发生过兽群厮杀，某种大型猛禽的羽毛还卡在石缝里，末端凝结着紫黑色血珠。
"沙沙..."薛羽闪电般甩出三枚铁蒺藜。
暗器钉在洞壁上溅起火星，照亮了不远处那簇幽蓝晶体。
玄灵晶在萤火中如同凝固的月光，晶体内流转的雾气正是炼制突破药剂的核心材料。
他刚要上前，靴底突然踩到块软绵绵的东西。
半截绣着金线的袖套浸泡在血泊里，看纹路竟是御兽堂内门弟子的服饰。
银刃突然对着洞顶发出威慑性低吼，薛羽这才发现那些倒悬的钟乳石间，布满了蛛丝般晶莹的黏液。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五人。
有人粗声粗气地抱怨着毒瘴难闻，还有金属护甲碰撞的脆响。
薛羽闪身躲进阴影时，听见了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声音。
"都警醒点！
那小子肯定在附近。
""虎哥放心，咱们布了十七处哨蝶，连只耗子都......"声音戛然而止。
薛羽屏住呼吸，看着银刃瞳孔里映出的火光越来越近。
他握紧还剩两颗震爆石的鹿皮袋，突然闻到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腥甜——和碧鳞蟒巢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