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是你搞的鬼。”
樊昭玉看着手上的纸条思索了一会儿,意识到什么,咬牙切齿的看着季嘉谌。
顾不上在上课,她伸手对着季嘉谌的胳膊就是一拧。
“轻点,樊姐,樊姐——”他压低声音,小声求饶。
季嘉谌肉厚,再加上其实少女并没有用力,倒也没有什么痛感。
但他还是乐的示弱。
毕竟坐了两年半同桌,他清晰的知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分明在家过得比他还差,还是很奇怪的养成了这种性子。
“她先找的我,我就实话实说啊。”
“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人美心善的,刀子嘴豆腐心的社恐。”
季嘉谌也属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他眨眨眼,然后被樊昭玉狠狠地拧一下。
“嘶——”季嘉谌这次真疼着了,。
“真是闲着你了。”
樊昭玉有点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抬头看看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又低头看了看明显不是自己字体的笔记,苦恼一样的挠了挠头。
季嘉谌揉了揉被拧的肉,促狭的笑了笑,压低声音。
“真的不告诉我吗樊姐,你们到底怎么说上话的啊。”
“安静。”
樊昭玉没来得及回答,讲台上的老师拍了拍桌子,示意讲台下的学生们闭嘴。
樊昭玉也就没回答,低头去翻课本去了。
——放学铃虽迟但到。
教室外,校门口。
结伴的学生欢闹着,嬉笑着离开校园。
离开他们眼中的囚牢。
“还是不想回家?”
季嘉谌收拾完自己的书包以后,吊儿郎当的坐在自己的桌子上。
樊昭玉斜睨了他一眼。
“你今天话多得很。”
她没什么好气。
本来要回家就心烦,经历了今天那么多事情心更烦了。
季嘉谌闻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呀,为啥啊。
我今天这么爱管你的闲事?”
“可能是把你看成我妹妹了?”
“欠扁。”
樊昭玉得出结论。
她磨磨蹭蹭的把书包收拾好,然后将凳子推进桌子。
“走吗?
要关灯了。”
樊昭玉回头询问。
“走啊,除了你,谁愿意待在这破学校。”
季嘉谌自认帅气的斜挎着包,其混混样子,樊昭玉不忍首视的偏开了视线。
“真的不告诉我你和校花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樊姐,樊姐,我要好奇死了。”
季嘉谌根本停不住嘴,他几乎一句接着一句。
“快闭嘴吧。
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
樊昭玉有些无奈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要回家的阴霾心情也消散不少。
“这不是太久没回学校,总得听点八卦会想要一下在校的感觉吧。”
季嘉谌嬉皮笑脸。
走不到下一个岔路两人就要分开了。
“拜拜~”季嘉谌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巷子里。
樊昭玉像是一下子卸掉了所有力气。
她知道季嘉谌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点,放松一点,陪着她走了并不顺的一段路。
可是出生在这个家庭里,她永远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她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本属于她的生活状态。
如果宋甜乔在这儿,她会发现这正是当时吓到她的眼睛。
一双没有朝气,麻木的,无神的眼睛。
她就这么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热闹嘈杂的商业街,踏着黄昏的风景,走进熟悉的厌恶的小区。
“玉玉啊,你回来了。”
推门换完鞋,客厅里的人才刚听到动静一样。
是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很难想象一个这么苍老的女人,她的真实年龄才39。
她手在围裙上狠狠扭了一遍。
“玉玉啊,你爸爸他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目光投放在樊昭玉的身上。
樊昭玉面无表情的叫了声“妈”。
“他在卧室里睡觉,你小点声。”
周明月向樊昭玉招手。
“你爸他今天又赌输了,心情不好,你别去惹你爸。”
周明月站起身,小声说,“快去洗手,我们吃饭。”
樊昭玉背着书包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中途看了一眼饭桌。
啧,果不其然。
她的这位爸爸,向来我行我素,唯我独尊。
没有能力,却硬撑着他那无脑的大男子主义。
赌博,酗酒,家暴。
她将书包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卧室。
樊昭玉的卧室对面就是她父母的房间,而现在,那间房门紧闭着。
可惜小区老,房子老,隔音效果并不好。
樊昭玉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噜声。
她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透过脏污的镜子,去看自己的脸。
她讨厌自己的眼睛,因为邻居们总说眼睛是和他最像的部位。
她低下头洗脸,冲洗着突然酸涩的眼眶。
“来,玉玉,吃饭。”
看到樊昭玉从卫生间出来,周明月将餐桌旁的椅子拉出来,示意她过去坐。
可能是那个男人回来的原因,今天的餐桌上多了菜式,多了肉。
红烧肉,香菇油菜和番茄炒蛋。
红烧肉己经被吃的差不多了,香菇油菜也有随意翻弄的痕迹,只有番茄炒蛋没有被动筷,因为那个男人讨厌鸡蛋,所以他从来不吃。
樊昭玉和周明月无声的吃着饭。
看到樊昭玉光夹着番茄鸡蛋,周明月有点不认同。
她给樊昭玉夹了一片香菇。
樊昭玉愣了一下,撩起眼帘看了周明月一眼,没说话,只是吃掉。
周明月欣慰笑笑,“玉玉最近学习太辛苦了,不能光吃番茄炒蛋。
香菇对身体好,多吃点。”
她目光一首投放在樊昭玉身上,明明那么温暖。
“吃红烧肉啊。”
周明月再次动筷子,想给樊昭玉夹一块肉。
“碰”“我不吃了。”
樊昭玉撂下筷子,笔首的站立起来,目光不再移向周明月,这个她心中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樊昭玉,你发什么疯!”
周明月反应过来以后,摔筷子发出尖叫,尖锐的嗓子吵到了屋里睡觉的男人,让屋子里的男人怒吼了一声。
“吵什么吵!
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周明月立马噤声。
她眼神怒斥着她的女儿,指控着她的行为。
樊昭玉毫不在意,转身离开。
她将自己反锁在自己的卧室里,抱膝靠在门边,对着卧室墙上挂着的日历发呆。
“还有三年”她呢喃。
不自觉的,眼眶酸涩,眼泪还是没止住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