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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5

世人笑我痴恋沈宁煜,尽做谄媚事。我一笑置之。三年期满我死遁那夜,沈家燃起大火,

烧红半座皇城。几年后,瘟疫肆虐。皇帝却设宴,言天降甘霖,与民同乐。进京途中,

我却被一只浑身焦黑的鬼拦住了去路。他攥着我裙角哽咽。[夫人,我好冷。

]1[京城谁人不知,那沈夫人哪,对沈宁煜可谓是上心呐,摇尾乞怜,形同豢犬!

]京中贵女们拿团扇掩着嘴笑。[沈家那个冲喜夫人,活得不如条狗。]茶楼酒肆,

勾栏瓦舍,但凡有人聚处,便少不了几句闲言碎语。窗外爆竹声稀稀拉拉,

远不如往年沈府鼎盛时震天响的喧腾。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回廊只挂了几盏敷衍的红灯笼,

透着一股子萧瑟的寒酸气。这年关,过得比寻常日子还要冷清几分。[你听,前街张灯结彩,

热闹的紧,就咱们府上……][嘘!小点声!让那位爷听见了,又要发疯!

大过年的……][疯就疯呗,反正那‘痴夫人’会哄着。啧,真是活菩萨,搁我,早跑了!

图什么呀]两个守夜的粗使丫头躲在廊柱阴影里嚼舌根,声音不大不小,

恰好能飘进我的耳中。[既还是沈府的下人,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嬷嬷沉声道。[砰——!

]刺耳的声音骤然炸响,瓷碗在地上咕噜滚了几圈,汤汁尽数洒落。[想必是这汤烫了手,

妾身再去煎一碗。]我垂手立在一旁,眼帘半敛。屋内的炭火烧的半死不活。门外飘着细雪,

恰如我入沈家那日。沈宁煜本是天之骄子,却在一次行军时断了腿,成了轮椅上的困兽,

喜怒无常。帝心难测,又许是先前的泼天圣宠本就掺了疑,沈府门前的车马,日渐稀疏。

昔日攀附的世家避之不及,更有甚者反踩一脚,京城酒肆里的议论无不含着尖刺。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下人背地里叫我“痴儿”,说我放着自由身不要,偏来受此折辱。

说父辈的恩,哪由的嫁女来还。何况苏家如今落寞了,

先前那些来说亲的世家小姐都避之不及,唯恐沾惹半分干系。[夫人图什么?何苦遭这罪。

]老妈子偷偷问我。我指尖捻着帕子,帕角绣的并蒂莲已被药汁浸得发皱,

却还是温声道:图个心安。老妈子叹口气,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站住!

]沈宁煜的声音陡然拔高。[祝十一!你到底图什么?图沈家这点摇摇欲坠的门楣?

图我这个残废的名头?还是……]沈宁煜攥着拳头,那双漂亮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像要把我灼出一个洞。[妾是来报恩的,沈大将军救过家父,妾身…只求夫君平安。]死寂。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般,只剩炭火噼啪作响。[出去。]他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三年来,我像一个最卑微的囚徒,被锁在这座日渐倾颓的府邸。廊下寒风卷着细雪铺在脸上,

激得人一个寒颤。我正欲转身去小厨房,却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二爷,

二夫人到———!]心下一沉,来人正是沈宁煜的堂兄沈丰及其夫人王氏。自沈家失势,

这对夫妇便很少登门。今日前来,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沙沙沙。]未及多想,

人已经到了眼前。2王氏裹着件新的狐裘,通身富贵气,好不得意。[哟,这不是祝妹妹吗,

大过年的怎么没添件新衣裳。][宁煜也是,怎么让你干这些粗活?咱们沈家再怎么说,

也不至于……]她撇了眼我冻红的指尖,捂嘴轻笑。沈丰则斜倚着廊柱,

目光始终落在我身后的方向——沈宁煜的屋子。他嘴角带着讥诮,慢悠悠的开口。

[这大过年的,府里怎么冷清成这样。十一弟妹,不是做兄长的说你,

宁煜不是和你提过和离,你……][不知堂兄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沈丰把话咽了回去王氏见着沈宁煜,一下就捏紧了帕子,

皱了皱眉,仿佛嫌弃沈宁煜身上传来的药味。[自有要事相商]沈丰似是得意道。[赵郎中,

就是新升任户部那位,他夫人是我家夫人的干姐姐。赵家呢,

看上了城东咱们沈家老铺那块地皮,想开个绸缎庄。][价钱嘛……虽然比市价低些,

但看在亲戚份上,也还算公道。不知宁煜意下如何]沈丰顿了顿。[哥哥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早点脱手,换点现钱,省得坐吃山空,也省得那些债主天天堵门,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说是不是?]沈宁煜脸色愈发铁青。好一个趁火打劫,

想用远低于市价的钱强买沈家仅存的、位置极佳的老铺面!还搬出赵家和债主来压人。

[树还没倒就先寻好下家了?沈府的事要不着您操心,请回吧。]沈宁煜转着轮椅便想走。

王氏突然尖声道:[我们这也是好心!要不是弟妹三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

活像只……][啪!]一道凌厉的掌风狠狠扇在了王氏的脸上。王氏措不及防,

整个人踉跄地倒退几步,发髻上的金叉歪斜。[狗奴才!你敢打我!]她捂着脸,

不可置信地抬头。是沈宁煜的护卫。沈宁煜语气森寒,死死盯着王氏:[本将的夫人,

轮不到外人指点!堂嫂若管不住舌头……]王氏正要发作,却被沈丰拦下。他猛地一甩袖子,

冷哼一声:[好!好得很!沈宁煜,你果然还是这般不识抬举!我们走!]府里又重归宁静。

更漏滴尽,已是三更。[走水了———!走水了——!]凄厉的喊声撕裂夜幕,

沈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黑龙翻卷。四处是慌乱的哭喊,

下人们奔逃的身影在火海中跌跌撞撞,连府外街巷的砖石都被烤的发烫。一夜之间,

沈府上下几百余人,无一活口。[听说了吗?沈家那个疯妇......][可不是,

家夫君都......][作孽啊......]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比那场大火烧得更旺。

人人都道是沈夫人疯了心智,亲手点燃了这场焚天烈焰,要拉着整个沈府共赴黄泉。

可他们猜错了。这把火,根本不是我放的。大火燃起来时,我正打算翻墙偷溜走。那一夜,

我分明看见——是沈宁煜,点燃了整个沈府!3世人皆道我痴恋沈宁煜。可他们怎知,

靠近他,是我唯一的生路。父亲临终托付的恩情?不过是我攀附沈家,

接近沈宁煜最好用的幌子。碧落黄泉脉,天生招阴引煞。师父算我活不过双十,

唯一一线生机就是用至阳之物镇压温养。那东西,正是沈宁煜体内的乾元道胎。

靠近他三丈之内,我体内的阴蚀剧痛便开始消融。三年,我只需要三年,

便可以借他乾元道胎的滋养,彻底掌控碧落黄泉脉。离开那座死寂的皇城,

我顺着师父留下的舆图,一路向西。行至西陲边关驼鸣阙时,已过去数日。一入城,

便闻到了似有似无的甜香。街市喧闹,往来商队骆驼的铃铛叮铛作响。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脸上笼罩着化不开的惊慌。[公子,借问一声,这附近可有能投宿的客栈?

]那被叫住的青衫汉子停住脚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道:[京城人?][公子好眼力!

家有兄长在此经营绸缎生意,特来投奔,还望指点个歇脚的去处。]我顺势拱手作揖。

那青衫汉子闻言,神色稍霁,抬手往长街尽头一指:[往前再过两个路口,

瞧见挑着黄布幌子的‘归云阁’便是。]他顿了顿,又添了句:[近日往来客商多,

须得赶早。若没了客房,你再寻他人问个歇脚地,不过切记,万不可去那来福客栈。

][多谢公子,敢问来福客栈是……?]那人面色骤然一变,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不祥的东西。

他猛地一拱手,脚步匆匆地混入人流,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香味似乎更浓了些,混杂在驼粪和尘土的气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正思忖间——[儿啊!我的儿啊!]突然,一道凄厉的哭嚎声响起。人群一静,纷纷侧目。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裳褴褛的老妇人,从街角疯疯癫癫地冲出。[冤啊!我儿死的冤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啊!]她猛然跪下,用手死死地吹打着地面,声音嘶哑。

[是柳婆婆……]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独子没了,就前几天,在来福客栈。

][又是来福客栈!?][造孽,官府来看一眼就走了,说是急症。][谁信啊!

这都第几个了!]在场人都面露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那老妇人见无人应她,

眼神彻底涣散,变得狂乱。她猛地抓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石,胡乱撒向人群,又哭又笑。[鬼!

有鬼!客栈吃人了!哈哈…吃人了!”]突然,她头一转,望向某个地方尖声道:[血!

好多血!儿啊!快跑!快跑——!]说罢,便又疯疯癫癫地跑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

来福客栈?向路人打听好位置后,我便直扑浣衣巷。来福客栈,便在那浣衣巷尽头。

巷子窄且深,两侧土墙斑驳,晾晒的粗布衣如招魂幡飘荡。越往里,那股子香甜味越发浓烈。

还掺杂着一丝……血腥气。推门。[叮铃——]风铃轻响。柜台后,一个女子闻声抬头。

云鬓半偏,珠钗斜插,一张脸媚意入骨。4[住店?]她开口,声音软糯,尾音微微上挑,

带着钩子。[嗯。][一晚,五十文。]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鲜红欲滴,[先钱。

][京城来的?]她眼波在我身上一转,似笑非笑。[寻亲。]我将铜钱排出。她轻笑,

收了钱,取下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递来时,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擦过我的手腕。[楼上,

甲字房。最好的厢房。][多谢老板娘]我接过钥匙,便往上走。

[叫我胭脂就好]她捂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我发觉那香味愈发浓重,几乎要凝成实质。

夜色渐浓。驼鸣阙的夜,死寂得吓人,连犬吠都无。唯有风穿过巷弄,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我支起窗棂,下方正是客栈后院,院中只有一口枯井,旁边散乱堆着些柴火。那丝血腥味,

似乎在这清晰了些。我盘膝坐于榻上,尝试运转周天。

[笃……笃笃……]极轻的叩门声响起,似乎带着某种规律。我放轻脚步,贴近门扉。

门外无人出声,唯有那香甜气,丝丝缕缕渗入门缝。[吱呀——]隔壁房门开了。

紧接着是一声短促的、被骤然掐灭的呜咽,随即传来一股水流声。一切又很快归于死寂。

次日清晨,大堂空无一人。[客人昨夜歇的可好?]胭脂坐在柜台后面,

对着一面铜镜慢条斯理地画着眉毛。[尚可。]我走到她背后,[老板娘,

听闻城中近日不太平?][哦?客人听说什么了?]胭脂画眉的手一顿,透过铜镜看着我。

[昨日入城,见一老妇当街哭诉,说她儿子死在……这家客栈?]镜中,胭脂的笑容深了些,

放下眉笔,转过身来:[那婆婆可怜,失了独子,疯癫了。][她儿子确是急症去的,

就在楼上丙字房。唉,人生无常,你说是不是?]她语气平淡,不见一丝恐惧。[确实。

]我点头,[不知可否去丙字房看看?]胭脂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有何好看的?

姑娘还是莫去这晦气地方,再过几天我找人打扫一番再去看也不迟。][也是,

那这驼鸣阙除了商队往来,可还有什么热闹去处能瞧瞧?][整日困在房里,实在气闷。

]我低头拍了拍衣袖。[客人想寻热闹?]她顿了顿,说道:[那不妨去山神庙看看,

近日听说那儿颇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好奇的人倒去得不少。]依她所指,行至西街尽头。

这山神庙,果然破败不堪。断壁残垣半埋于枯黄野草之中,门扉歪斜。

[吱呀——]刚踏入庙,门便被风带上,庙内顿时陷入黑暗。阴影深处,四道身影无声踏出。

皆着粗布短打,面覆黑巾,手中长剑森然,剑尖纹丝不动,是惯于使剑的好手。目光冷冽,

锁死我周身要害。为首之人手腕一抖,剑直刺心口!另三人同时发动,剑势交织成网,

封住所有退路。庙宇狭小,无处可避。剑风激得地上积尘翻涌。5我足尖一点,

身形不退反进,侧身让过当胸一剑,那剑锋擦着衣襟掠过,带起一丝凉意。左手并指如刀,

蕴着体内那点微薄却凌厉的阴蚀之力,疾点向他握剑的腕脉。那人闷哼一声,

只觉一股极寒锐气透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难当,长剑几乎脱手。另两剑已至肋下与后心,

我旋身,袖袍卷住左侧来剑,一牵一引,使其与右侧刺来之剑铿然相撞!火星四溅中,

右腿横扫身后第三人下盘。碧落黄泉脉赋予的,本就是游走生死一线的敏锐与速度。

虽内力不济,然阴劲刁钻,专破气血。四人显然未料目标如此棘手,阵势微乱。

不过三五回合,四人皆面色青白,动作迟滞,剑招散乱。那为首者眼中惊骇欲绝,

似想呼喝什么。我并指如戟,最后一点阴寒劲力透出,重点其喉下。他眼球猛地凸出,

嗬嗬两声,软倒在地。其余三人亦如被抽去筋骨,接连扑倒,剑器叮当落地。庙内重归死寂,

只余我稍显急促的呼吸声。该死,幸亏师父逼我习了几年武,不然就得死在这了。未做停留,

我迅速脱身,绕路返回客栈。将至巷口,却见前方人影攒动。

人声、马蹄声、兵甲碰撞声杂乱地混在一起。是一队官差到了,

簇拥着一个穿着青色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胭脂早已候在门口,脸上堆着笑。[赵大人,

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那赵大人用丝绢捂着口鼻,眉头紧锁,嫌恶地扫视着客栈。

[又死一个?你这客栈真是……晦气!]他声音尖细,在清晨冷空气里格外刺耳。[人呢?

][在后院柴房……不敢挪动,等您验看。]赵大人哼了一声,抬脚往里走。

我跟着人群移动到了柴房。柴房门开着,一股更浓郁的甜臭气味涌出。那赵大人站在门口,

只探头看了一眼,便猛地缩回来,干呕了几下。[行了行了!明显是急症暴毙!面色青紫,

口鼻出血,不是痨病就是瘟症!]他语速极快,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染上病气。

[赶紧拉去城外烧了!]围观人群中一个女人扑通跪下,哭着喊道:[求大人严查!

我夫君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是瘟症,定是这客栈……][查什么查?

]赵大人一脚虚踹过去,眼神闪烁。[本官说是就是!你想抗命?]他环视四周,

目光扫过我们这些围观者,带着冰冷的警告。[此事已有定论,谁敢胡言乱语,扰乱民心,

按律法办!]官差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去,很快用一席破草席卷出一具人形,迅速抬走。

地面只留下一道暗色的拖痕。赵大人一刻不多留,经过我身边时,

他官袍上熏染的檀香也压不住那丝心虚气短。人群窃窃私语。[又是这样……][第几个了?

][哎,少说两句吧,没听大人说吗?要掉脑袋的!]官差的马蹄声远去了,人群渐渐散去,

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官差来得太快,定论下得太急。赵大人身上特有的檀香,

那是宫中赏赐的东西。一个边陲小城的客栈命案,何须京官匆匆赶来?

又何须如此急切地掩盖?那丝丝血腥味……那被吸食殆尽的尸体……6思索间,

客栈门前只剩我一人。我转身,正对上倚在客栈门边的胭脂。她手中捏着一方素帕,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那双惯会传情的眼此刻定在我身上。[客人这是……去了庙里?

][刚回来,庙里确实热闹。]我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胭脂眼皮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