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深秋清晨,晨雾未散。沈家主宅位于西山半坡,白墙青瓦掩映在林间,
无人机低空掠过,向各院投递早报与药膳。古式门楼高悬电子族徽,
红底金字滚动显示当日家族事务。这里是江州七大世家之一的沈家大本营,权势盘根错节,
明面是医药集团龙头,暗地掌控着地下药材交易网络。萧烬二十三岁,
是沈家现任继承人沈昭宁三年前从乡下带回的赘婿。他身材清瘦,面容普通,
常年戴着一副老旧金属框眼镜,身穿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肩上背着一只磨损严重的旧药箱。
名义上他是郎中,负责调理家族成员的身体状况,实际上在沈家地位极低,
连旁支子弟都懒得正眼看他。入府三年,他沉默寡言,从不争辩。长辈说他是“泥人”,
碰了也不还手;下人当着他面倒掉茶水,说是怕脏了杯子。他只是低头笑笑,
转身去药房晒药。没人知道,这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
早已把每个人的神情、语气、动作记进了心里。他是药王谷最后的传人。十岁那年,
整个山谷被血洗,师父临死前将一枚玉简塞进他口中,让他吞下传承。
他躲在尸堆里三天才逃出生天,流落民间,靠采药为生。三年前被沈昭宁选中联姻,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却没想到就在拜堂当晚,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无声提示:毒来熟系统激活。只要有人对他产生恶意,
并持续超过三秒,便会自动生成专属“毒契”。姓名、位置、体质弱点、定制毒素,
全部录入他的意识深处。他无需动手,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对方如遭急病突袭,
生死由他掌控。而越是权贵狠辣之人,对他的恶意越强,生成的毒契也越高级。
如今蛰伏沈家,正是收割敌意的最佳时机。今日早宴设在主厅东厢,家族三代直系成员齐聚。
萧烬故意迟到了三分钟,在众人目光中缓步走入,低头行礼,动作缓慢而恭敬。
他在角落放下药箱,取出一包晒干的草药,声音不高不低:“昨夜采的金银花,
给三少爷泡茶,可解酒毒。”说话时,他视线垂地,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但这句话却像一根针,扎进了沈浩的心窝。沈浩二十岁,沈家旁支独子,三房唯一男丁。
他总穿金线绣的华丽锦袍,腰间挂七个香囊,据说是从南疆求来的护体灵物。
平日里最爱摆架子,尤其喜欢在萧烬面前显摆身份。三年前曾因嫉妒萧烬娶了大小姐,
偷偷在他饭食里下了慢性毒药,结果反被对方安然无恙地熬了过来,从此心里多了根刺。
此刻听萧烬提起“解酒毒”,显然是知道自己昨夜在会所喝到凌晨的事。他猛地拍桌站起,
冷笑出声:“谁要你这乡巴佬的东西?脏了我的杯子!”他手指直指萧烬鼻尖,
咬牙低吼:“滚出去,别在这碍眼!”厅内瞬间安静。几个年长叔伯皱眉,却无人制止。
这种场面见得太多,反正不过是骂个赘婿,又不会真出事。萧烬依旧低着头,
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像是被打惯了的仆人,连呼吸都没乱。但他心中已在默数:一、二、三。
检测到持续恶意,目标“沈浩”,毒契生成成功。
位置:沈家东厅|体质弱点:肝肾代谢迟滞|定制毒素:沉眠蛊发作时如急性中毒性脑病,
可操控启停信息浮现即刻隐去,如同从未出现。萧烬微微抬眼,扫过沈浩涨红的脸,
轻轻点头,退至角落坐下。全程没有多余表情,也没有一句反驳。早宴结束,众人散去。
沈浩临走前还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萧烬回到偏院厢房,打开药箱,
取出一本泛黄笔记,写下第一行字:“沈家,第三代,七人,已有其一入契。
”夜十一点十七分。沈浩刚洗完澡躺上床,忽然胸口一闷,眼前发黑。他想喊人,
却发现喉咙发紧,四肢僵硬,随即一头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瞳孔散大,
呼吸微弱得几乎摸不到。贴身佣人发现后尖叫报警,私人医生十分钟内赶到,
检查后脸色凝重:“像是急性中毒引发的脑功能障碍,但血液里查不出毒素成分,病因不明。
”消息迅速传遍沈家高层。沈昭宁正在处理海外并购案,接到电话后眉头微蹙,
只回了一句:“先稳住,别惊动外界。”此时,萧烬“恰好”从药房归来,听说三少爷出事,
主动请缨查看。凌晨两点,他走进沈浩卧室。屋里灯火通明,医生护士围了一圈。
他只看了一眼病人面色,又搭了搭脉,便摇头道:“三少爷近日饮酒过度,又受惊扰,
肝火攻心,瘀阻神窍。我配一味安神散,可缓一时。
”医生半信半疑:“我们已经上了呼吸支持,若真是肝火问题,不该这么严重。
”萧烬没多解释,当众取来研钵,将几味常见草药磨成细粉,混入温水调匀,喂入沈浩口中。
实则借粉末遮掩,意念一动,解除了体内潜伏的沉眠蛊。二十分钟后,沈浩呼吸逐渐平稳,
眼皮颤动,缓缓睁眼。“醒了!”护士惊呼。医生连忙检查各项指标,
发现所有异常参数都在回落,甚至比发病前更稳定。“这……简直像病情自行逆转。
”萧烬站在床边,轻声道:“身体自有生机,我们只是帮它醒来。”这一夜,沈家上下震动。
第二天上午,沈浩醒来,记忆模糊,只记得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拖进黑屋,
四肢动弹不得。他问身边人怎么回事,被告知昨晚突发重病,是萧烬救了他。他愣了很久,
没说话。中午在走廊遇见萧烬,对方照常点头示意,依旧穿着那件灰布衫,
背着手里的旧药箱。可沈浩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手心冒汗,脚下一软,
竟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地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语无伦次。
萧烬扶他起来,语气平静:“三少爷不必如此,好好休息就行。”周围下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可是向来趾高气扬的沈浩,竟然对着那个赘婿磕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萧烬清楚,
那是毒契残留的心理压制效应——不是恐惧,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臣服。傍晚,
他又一次坐在灯下,翻开那本笔记。第二行字落下:“症状可控,反应真实,
医疗体系无察觉。下一步,观察其他成员情绪波动频率。”窗外,江州灯火如星河铺展,
高楼之间光影流动,无人机群穿梭不息。而在沈家最不起眼的偏院里,一场无声的布局,
才刚刚开始。夜雾未散,江州城的无人机群掠过西山,萧烬合上那本泛黄笔记,
指尖在药箱边缘轻轻一敲。他没睡。
加密频道里的“九枢阁紧急召集令”还在耳边回响——清叛、血契失效。
这两个词像毒藤缠进脑子,他知道,今晚有人要动刀子,而沈昭宁一定在名单里。天刚亮,
他就提着药箱出现在主宅后廊。红袍未换,银针未收,沈昭宁正站在窗前接电话,
声音压得极低:“……确认是陆沉舟?他带走了三号库的‘蚀骨香’。”萧烬停下脚步,
轻咳一声。她回头,眉头微皱,“你怎么在这?”“来送镇神露。
”他从药箱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过去,“你师兄心火过旺,动手时容易失控。
”沈昭宁动作一顿。她没接瓶子,而是盯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他的皮囊,
“你怎么知道是他?”“猜的。”萧烬低头整理药箱带子,语气平静,
“昨晚家族通讯提到血契断裂,能断开你师父亲手立下的契约,除了他,没人有这个本事。
”空气凝了一瞬。她终于接过瓶子,拧开嗅了嗅,神色复杂,“你别跟着。
这次任务不是你能碰的。”“我不是去打架。”他抬眼,“我是医生。你流血了,
左肩绷带渗出来了。”沈昭宁下意识摸了下肩头。昨夜训练留的旧伤裂了口,
她以为包得很严。可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沉默三秒,最终点头:“只能待在医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