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秋末的凉意渗进单衣，凌霄攥紧怀里崭新的木叶护额，金属边缘硌着掌心。
昨夜卡卡西那句“代价可不小”仍在耳膜里嗡鸣，而掌心残留的灼痛感更在无声警告——那能碾碎苦无的力量，险些先碾碎他自己脆弱的生命。
他站在忍者学校锈迹斑驳的铁门前，喧闹声浪裹挟着少年们的朝气扑面而来，与他这副被饥饿和恐惧掏空的身躯格格不入。
“让开！
挡道的垃圾！”
背后传来粗暴的推搡。
三个佩戴宇智波族徽的少年挤开人群，为首的红发少年瞥见他洗得发白的旧衣，嗤笑一声：“啧，又来一个吃救济饭的。”
凌霄沉默侧身，黑发掩住眼底冰封的寒意。
宇智波……写轮眼……这个世界的血脉天赋如同高墙，而他体内沉睡的“怪物”，却是连墙基都能溶解的强酸。
只是这强酸，如今连瓶盖都拧不开。
登记处的伊鲁卡老师接过卷轴时，目光在他颈侧结痂的伤口停留片刻：“凌霄？
战争孤儿，旗木卡卡西上忍推荐……” 他翻动名册的指尖顿了顿，“去那边排队，查克拉测试。”
队伍不长，多是紧张攥拳的孩子。
感应水晶在晨光下流转微光，前排学生按上去，水晶便亮起或明或暗的柔光。
轮到凌霄时，他学着将手贴上冰凉柱体。
嗡——颅腔深处传来微弱悸动，雄芯引擎如同饿醒的兽，幽蓝数据流瞬间冲刷视野：检测到硅基能量感应体…结构完整度98.7%…能量导率0.09%…建议链接…启动基础扫描…他闭眼，竭力调动腹部那丝微弱的暖流——这具身体原主残存的查克拉，稀薄得像将熄的烛火。
水晶毫无反应。
“集中精神！
感受能量流动！”
伊鲁卡皱眉提醒。
周围响起压低的嗤笑，那几个宇智波少年抱臂旁观，讥诮几乎凝成实质。
绝望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进不了忍者学校，接触不到系统的查克拉修炼，他拿什么喂养体内那头贪婪的“兽”？
拿什么解开卡卡西的审视？
拿什么……活下去？
就在这时，颅腔剧震！
警告！
宿主原生能量低于感应阈值！
启动备用方案…强制抽取生命能量转化…协议执行！
“不——！”
凌霄在灵魂深处嘶吼。
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太阳穴刺入，疯狂搅动脑髓！
生命力被无形之手攥住，狠狠抽离！
眼前炸开黑白噪点，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喂！
你怎么了？”
伊鲁卡察觉异样，伸手欲扶。
就在指尖即将触到他肩膀的刹那——轰！
掌心下的水晶陡然爆发出炽烈白光！
光芒如烈日炸裂，瞬间吞噬整个登记处，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水晶内部发出尖锐嗡鸣，蛛网般的裂痕从内部疯狂蔓延！
“不可能！”
伊鲁卡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缩。
死寂笼罩人群，所有讥笑凝固在宇智波少年脸上，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光芒只持续一瞬便骤然熄灭。
水晶恢复透明，只余一道狰狞裂痕。
凌霄“噗通”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剧烈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扯着肺叶灼痛。
虚脱感比饿晕前更甚，仿佛连骨髓都被抽干。
视野模糊，耳中嗡鸣不止。
能量汲取完成…核心能源储备：0.5%…警告！
过度抽取生命能量！
细胞活性下降12%！
建议立即补充高能物质…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回荡，宣告着触目惊心的代价。
“你……”伊鲁卡蹲下身扶住他肩膀，声音凝重如铁，“刚才……怎么回事？
你的查克拉……我……不知道……”凌霄抬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虚弱而颤抖，“只是……拼命想让它亮起来……” 他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与惊恐，将一个被“天赋异变”吓坏的孤儿演得淋漓尽致——唯有袖中攥紧的拳头，泄露了竭力压制的战栗。
伊鲁卡的目光扫过他颈侧伤口，又落回水晶裂痕，眉头拧成死结。
那瞬间爆发的能量强度，绝非一个孩子能拥有！
可眼前少年摇摇欲坠的模样，又做不得假……“带他去医务室！”
伊鲁卡对助手喝道，随即深深看向凌霄，“测试结果……异常。
我会首接向火影大人汇报。”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鼻。
校医灌下的营养剂在胃里化开暖流，稍稍驱散了些许冰寒。
凌霄摊开手掌，皮肤光洁如初。
只有他自己知道，雄芯引擎是如何贪婪地榨取他的生命，去点亮那颗该死的水晶！
这根本不是力量。
是寄生在骨髓里的恶魔，每一次苏醒都要啃噬他的血肉！
“凌霄。”
伊鲁卡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报告，脸色肃穆，“火影大人己知晓你的情况。
从今天起，你会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重点观察？
凌霄的心猛地沉入冰窟。
窗外阳光灿烂，操场上少年们呼喝训练的声音充满生机。
而病床上的他，只感到比昨夜巷弄更刺骨的寒意，正顺着三代火影的“关注”，无声缠绕上来。
这扇忍者学校的大门，他终究踏进来了。
可门后究竟是希望之路，还是更深的囚笼？
下一次那“怪物”苏醒时，又会从他这里，夺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