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树显灵、动不得的说法,很多地方都有。
不单是那些被当成神拜的树,就算看起来普普通通、长在路边的老树,也常听说有出怪事的。
特别是那些在修路前就长在那儿的,据说要是砍了,就会惹上麻烦,所以就算碍事,也常常就那么留着了。
这事儿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姓马,住在C县,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
他跟我讲的就是他家附近遇到过的一件邪乎事,跟一棵老松树有关。
那时候,马先生家旁边有座桥,是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在桥这头,紧挨着人行道,长着一棵大松树。
那树很老了,树干特别粗,黑乎乎的,树皮皲裂开,形状也有点扭曲。
树枝树叶伸出来,占了不少地方,把人行道挤得挺窄的,走路都得小心点避开树根凸起的地方。
马先生每天从这儿过,也觉得不太方便,但想着树长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可能有点讲究,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让他一首有点纳闷的,是桥对面。
对岸的桥头,同样位置,却只有一个很大的树桩子。
也是又大又老,根还牢牢扎在地里,占着地方。
马先生就想不明白了,为啥这边这棵好好的留着,那边就只剩个树桩,而且还不清理干净?
有次他跟居委会一位挺熟的老住户闲聊,就随口问了这事。
那位老邻居听了,摆摆手,声音压低了些说:“哎,那个树桩子,可有点说道。”
他说,早些年修这条路的时候,本来计划两棵树都砍掉的。
结果刚开始砍对面那棵,怪事就来了。
当时干活的人,不是出工伤,就是家里突然出事,还有人生急病,甚至听说有遭火灾、被雷劈的邪乎事。
后来大家都传是树灵作祟,不敢动了。
没办法,请了人来做法事,最后商量着,别全砍光,留下个树桩,算是留个余地,这才算了事。
“你看这边这棵大松树,”老邻居指指说,“它跟对面那树桩,以前是一对儿,叫‘夫妻松’,很早就在桥两头对着长了。”
这么一说,马先生算是明白了。
砍一棵己经惹了祸,另一棵自然没人敢动了。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一棵整树和一个树桩,隔河呆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马先生心里还有个更别扭的事。
他每天上班,从这棵大松树旁边过桥,再经过对面那个大树桩。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那个树桩边上,经常坐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穿着白色的褂子,头发全白了,乱蓬蓬的,脸上褶子很多。
他就坐在树桩上,脸朝着河,眼睛好像望着远处,微微向上看,嘴半张着,一动不动。
大多是晴天的时候出现。
也不干什么,也不跟人说话。
一开始马先生以为是附近迷路的老人,但***都在那儿,又不像。
关键是,旁边路过的人,好像都没谁注意过他。
马先生也试探着问过居委会别人,人家都说没印象,没注意过有这么个人。
这让马先生心里有点发毛了,忍不住想,难道只有我能看见?
正好那时候,居委会里有人提议,说那个树桩太碍事了,干脆清理掉算了。
主要是些年轻住户,觉得迷信说法不可信,留着是管理部门不干事。
还搞起了签名***。
当然也有老人反对,为此还闹得有点不愉快。
马先生心里挺犹豫,但总觉得不踏实,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那个***书他没签。
之后几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马先生真正被吓到,是在一个周六早上。
他头天晚上加班,没赶上末班车,熬到天快亮才从车站往家走。
快到桥头时,他远远又看见那个老头坐在树桩上。
那天清晨天气很好。
老头还是那样,面朝河坐着。
唯一不同的是,平时马先生是从桥那边过来,这次是从车站方向回来,所以是从树桩后面靠近的。
他下意识地,顺着老头望的方向看了过去。
老头看的,是河对岸那棵大松树的树顶。
这一看,马先生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那棵大松树高高的树杈上,吊着一个老太太。
也穿着白衣服,白头发垂下来,双手双脚抓着树枝,像猴子似的倒挂着。
她也是一动不动,正从上面,首勾勾地往下盯着树桩上的老头。
马先生吓得立马低下头,没敢再看第二眼,赶紧转身绕了条远路,心怦怦跳地跑回了家。
没过一个星期,他就赶紧在公司附近找了套二手房,匆匆搬了家。
后来过了几个月,他听原来的邻居说,那个树桩最后还是被清理掉了。
至于当时那些积极主张清理、签了名的人后来有没有什么事,马先生说,他心里害怕,一首没敢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