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藩镇割据,战乱不断。
官府***,横征暴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杭州临安,这个曾经宁静的小城,也未能幸免于难。
私盐贩子们在官府的严打下,只能昼伏夜出,艰难度日。
1、少年钱镠(读音为liú)的困境潮湿的芦苇荡里,少年钱镠屏住呼吸,蹲在淤泥中。
他的身上沾满了泥水,额头的汗珠混着泥水往下淌。
岸上传来官兵的吆喝声,他怀里揣着两斤私盐,这是他和家人赖以糊口的生计。
钱镠的同伴们早己习惯了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但今天似乎格外危险。
“镠儿,快点,别磨蹭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他的同伴阿强。
阿强比钱镠大几岁,是这群盐贩子里的头儿,也是钱镠的表哥。
钱镠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盐袋,心中充满了紧张。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也会被发现。
他缓缓地从泥水中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向岸边靠近。
“镠儿,你看到那艘船了吗?”
阿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钱镠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己经表明了一切。
他看到一艘小船正缓缓靠近,船上的人穿着官府的制服,手持弓箭,显然是来抓私盐贩子的。
“快,从这边走!”
阿强低声说道,拉着钱镠向芦苇荡的深处走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芦苇荡,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钱镠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他知道,一旦被发现,他们将无处可逃。
“快点,快点!”
阿强的声音越来越急切,他的脚步也加快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箭矢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钱镠回头一看,只见阿强的同伴阿牛被箭矢射中,跌入水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水面。
“阿牛!”
阿强惊恐地喊道,但己经来不及了。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他们必须立刻逃离。
“快跑!”
阿强拉着钱镠,向芦苇荡的深处跑去。
钱镠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他跟着阿强,拼命地奔跑。
他的脚踩在淤泥中,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大地抗争。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快,那边有个洞!”
阿强指着前方的一个小洞,大声说道。
钱镠点了点头,他们迅速地钻了进去。
洞里黑漆漆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钱镠紧紧握住阿强的手,心中充满了不安。
“镠儿,别怕,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阿强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安慰。
钱镠点了点头,虽然他看不到阿强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阿强的坚定。
他们静静地蹲在洞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箭矢的声音渐渐远去,但钱镠知道,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镠儿,你没事吧?”
阿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钱镠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阿强哥,我们能出去吗?”
阿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能,我们一定能出去。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活着。”
钱镠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念。
他知道,阿强说的是对的。
他们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当他们终于回到岸边时,天己经黑了。
钱镠和阿强小心翼翼地穿过芦苇荡,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水和血迹,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安。
“镠儿,我们得赶紧回去。”
阿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钱镠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回到家中,否则他们的家人会担心。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芦苇荡,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钱镠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他知道,他们必须小心,否则还会遇到危险。
夜色如墨,芦苇荡弥漫着血腥和淤泥混合的酸腐气味。
钱镠和阿强趴在泥泞的河汊边,听着官兵的吆喝声渐远。
阿强吐掉嘴里的淤泥,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刚才为掩护钱镠被箭矢擦过的伤痕。
“总算躲过一劫。”
阿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庆幸。
钱镠盯着表哥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你早知道今日有埋伏?”
他摸到阿强怀里硬邦邦的铜符,那是官府缉私队的腰牌。
阿强猛地推开他,动作有些粗暴,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往东走三里有个荒庙……”他的话未说完,西边突然亮起火光。
十几支松明火把从芦苇丛中竖起,映出刘都头狰狞的脸:“两个盐耗子还想跑?”
原来官兵根本没走远,而是故意制造撤退的假象。
钱镠的心猛地一沉,他的心跳加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阿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低声说道:“快跑,往东,不要回头!”
说完,他猛地推了钱镠一把,让他向东边的芦苇荡深处跑去。
钱镠回头看了阿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阿强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他,这是唯一的生路。
钱镠咬了咬牙,转身向东跑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2、忠诚与背叛钱镠被套马索绊倒时,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这时,他瞥见阿强突然跪地求饶:“官爷饶命!
我知道盐帮的藏货地点!”
刘都头得意大笑,俯身要抓阿强衣领。
就在这瞬间,阿强突然暴起,咬住都头手腕,惨叫声中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跑!”
阿强满口鲜血地嘶吼,反手将钱镠推下河堤。
官兵的刀剑立刻穿透他的胸膛,血雨溅在钱镠惊愕的脸上。
钱镠愣在原地,看着阿强倒在血泊中,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悲痛。
阿强的眼神渐渐黯淡,但首到最后一刻,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告诉钱镠,一定要活下去。
后来钱镠才想明白,阿强怀里那枚铜符,是他安插在官府的内应提前送来报信的——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钱镠顺着陡坡滚进稻田,在泥水里疯狂爬行。
他的身体被泥水和稻草划出一道道血痕,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身后传来刘都头的咆哮:“放箭!
绝不能留活口!”
箭矢噗噗扎进身旁泥土,其中一支射穿他的裤腿,擦出***辣的血痕。
钱镠咬紧牙关,忍住疼痛,继续向前爬行。
他跌跌撞撞闯进坟地,躲到一棵老槐树后喘息。
他的心跳得飞快,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的灵魂。
他忽然发现手里攥着一块温润的物件——竟是阿强临死前塞给他的翡翠龙纹佩!
借着月光细看,玉佩背面刻着“浙西观察使府”的官印。
追兵的火把越来越近,钱镠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等死,必须想办法逃脱。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阿强哥,我一定要活下去,为你报仇!”
他穿过一片麦田,然后翻进一处院落,正好跌在晒盐的草席上。
白花花的盐粒刺痛他的眼睛,他忽然计上心头。
他扯过晒盐的草席盖住身形,抓起盐包撒向紧随而至冲进来的官兵。
漫天盐沫迷住追兵视线,有人惨叫:“老子的眼睛啊!”
钱镠趁机抢过腰刀,发狠劈翻最近的两个官兵。
刘都头举弩瞄准时,钱镠猛地掀翻盐缸。
三百斤粗盐倾泻而出,趁着官兵滑倒乱作一团,他纵身跃过矮墙,消失在茫茫稻田中。
3、少年贩盐郎的誓言钱镠跪在稻田深处,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村落火光。
他的身上沾满了泥水和血迹,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阿强被枪刺穿的胸膛无力垂下来的头颅还在眼前晃动,怀里那块带血的玉佩硌在心口。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他在电闪雷鸣中仰天怒吼:“苍天作证!
我钱镠此生必荡平这吃人的世道!”
雷声轰响中,一道闪电劈中远处官旗,烈火腾空宛如龙形。
他擦掉脸上血污,转身走向深山。
背后雨幕中,无数逃荒的流民正从燃烧的村庄里涌出,仿佛黑色的潮水漫过破碎的大地。
钱镠不会知道,三十年后当他站在同样这片水域指挥十万军民修筑石堤时,会想起这个改变他一生的雨夜。
此刻他只是一个失去至亲的贩盐郎,怀揣着血海深仇和一块来历不明的玉佩,踏上了通往吴越王的漫漫长路。
远处山道上,一队打着“浙西观察使”旗号的人马正在雨中疾行。
为首的官员突然勒住马缰,望向钱镠消失的方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雨越下越大,将血迹和仇恨深深埋进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