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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流涌动

发表时间: 2025-05-22
青溪镇的雨停了三日,日头渐渐毒起来,把河岸的柳树叶晒得打了卷。

陈家大宅里却没几分暖意,东院西院之间像是隔了层无形的冰,连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生怕踩碎了这份诡异的平静。

这天傍晚,陈明山揣着一壶烧酒,晃悠悠地走到镇口的“歪脖子树”酒馆。

酒馆老板王二是个光棍无赖,见陈明山进来,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上去:“陈大老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小的这儿?”

陈明山往角落里的桌子一坐,把酒壶“咚”地砸在桌上:“少废话,上盘花生,再打两斤好酒。”

他扯松了领口,脸上泛着酒气,眼神却亮得吓人。

这些日子,他心里像揣着团火——父亲留下的绸缎生意被陈明远牢牢攥着,那笔钱本该全归他;连族里的老人们都夸二弟媳妇秀莲贤惠,隐隐有压过他媳妇张兰的势头。

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王二端着酒和花生凑过来,献媚地笑:“大老爷这是有心事?

要是有啥用得上小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他知道陈明山是青溪镇的“土皇帝”,巴结好了少不了好处。

陈明山灌了口酒,斜眼看着他:“王二,你欠的赌债,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王二脸色一僵,搓着手陪笑:“这……这不是手头紧嘛,等小的周转开了,立马还上。”

“周转?”

陈明山冷笑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给你指条明路,不仅能让你还清赌债,还能让你赚笔大钱,干不干?”

王二眼睛一亮,凑近了些:“大老爷您说!

只要能赚钱,上刀山下火海小的都干!”

陈明山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要你帮我办件事,针对我那二弟媳妇,林秀莲。”

王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镇上早有流言,说陈家大老爷对二少奶奶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只是没人敢明说。

他搓着手问:“大老爷想让小的怎么做?”

“简单。”

陈明山抿了口酒,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陈明远那小子再过几日才回来,这几天你找个机会,深夜潜入秀莲的院子,在她房里留下点‘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俗气的鸳鸯图案,“就把这个丢在她床底下。”

王二接过玉佩,心里发怵:“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浸猪笼的!”

“怕什么?”

陈明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重得吓人,“有我在,出不了事。

你只需要在事后散播点流言,就说看到陌生男人进了二少奶奶的院子。

事成之后,五十块大洋,够你还赌债,再娶个媳妇了。”

五十块大洋的诱惑让王二眼睛发红,他咬了咬牙,把玉佩揣进怀里:“成交!

大老爷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陈明山满意地笑了,又灌下一杯酒。

他算计得清清楚楚:只要坐实了秀莲不贞的名声,陈明远必定会休了她。

到时候,懦弱的二弟没了媳妇撑腰,家里的产业自然全归他管。

更重要的是,他要让那个总是一副温顺模样的女人,尝尝被千人指万人骂的滋味——谁让她占了陈家二少奶奶的位置,谁让她得了那么多人的称赞?

两人又嘀咕了几句细节,王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妥,陈明山这才揣着空酒壶,大摇大摆地回了陈家。

路过东院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借着月光往里看了一眼。

窗纸上映着秀莲低头做针线活的影子,纤细的手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安静得像幅画。

陈明山的眼神暗了暗,一股邪火从心底窜上来。

他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西院。

刚进门,就见媳妇张兰叉着腰站在院里,满脸怨气:“死哪儿去了?

娘找你半天了!”

“管我?”

陈明山喝了酒,脾气更冲,“家里的事有你插嘴的份?”

张兰被他吼得一噎,随即委屈地哭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你!

今天去给娘送点心,听见她跟刘婶念叨,说秀莲怀了孕,将来生了儿子,分家产时又多个人头……哭什么哭!”

陈明山打断她,眼神阴鸷,“放心,用不了多久,她就没资格在陈家待了。”

张兰愣了一下,还想问什么,陈明山却甩甩袖子进了屋,把她晾在院里。

她看着丈夫的背影,心里又疑惑又有点发毛,总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与此同时,东院里,秀莲正坐在灯下给丈夫缝袜子。

刘婶端来一碗安胎药,叹着气说:“少奶奶,您最近总是睡不好,这药得趁热喝。”

秀莲接过药碗,温热的药香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望着窗外的月光,轻声道:“刘婶,你说明远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怎么也得住上十天半月吧?”

刘婶帮她理了理针线筐,“二少爷心里惦记着您呢。

对了,今天我去后院晾衣服,听见大老爷跟管家说,要让二少爷这次回来后,把绸缎生意交给他管,您可得跟二少爷提个醒。”

秀莲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轻声道:“我知道了。”

她不想参与陈家兄弟的纷争,可丈夫的心血不能白白被夺走。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扒着门缝往里看。

“谁?”

秀莲警惕地问。

外面的响动立刻停了,过了一会儿,传来几声野猫叫。

刘婶放下心来:“许是野猫吧,这几天总在院里转悠。”

秀莲却没那么放心,她走到门边,轻轻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只见院墙外的柳树下,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心里咯噔一下,把院门闩得更紧了。

回屋时,手心竟有些发凉。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尤其是大哥陈明山,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带着一种让她脊背发寒的审视。

第二天一早,镇上就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闲话。

几个长舌妇聚在河边洗衣时,压低声音说:“听说了吗?

陈家二少奶奶昨晚好像没关门,半夜里有个男人影在她院外晃……真的假的?

她不是挺本分的吗?”

“本分?

男人不在家,谁知道呢……”这些话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了周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本就偏心长子,对秀莲怀了身孕却没提前跟她报备心里有气,一听这话,立刻把脸拉得老长,对着张兰抱怨:“我就说她年轻轻的不稳重,果然出事了!”

张兰在一旁添油加醋:“娘,您也别太生气。

说不定是误会呢?

不过……前几天我确实看到二弟妹跟镇上那个货郎多说了几句话,当时就觉得不太妥当。”

老夫人越听越气,拄着拐杖在屋里转圈:“不行!

这事必须查清楚!

要是真坏了陈家的名声,我饶不了她!”

秀莲很快就听到了这些流言,气得浑身发抖。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自问嫁入陈家后,恪守本分,从没跟任何男人有过不当接触,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这种脏水?

刘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少奶奶,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您!

要不要去找老夫人解释?”

秀莲摇了摇头,心如死灰。

在这个宗族大于天的地方,流言一旦传开,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解释得清?

她隐隐猜到这背后是谁在捣鬼,可她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脏水淹没。

傍晚时分,陈明山“恰好”从外面回来,一进大门就故作惊讶地嚷嚷:“娘,我听说镇上有人说二弟妹的闲话?

这可不行,得赶紧查清,别坏了咱们陈家的名声!”

他一脸“关切”,眼底却藏着得意的笑。

老夫人立刻道:“我正愁没人主持公道,明山你来得正好!

你是族长,这事就交给你办!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娘放心,儿子一定‘公正处理’。”

陈明山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东院的方向一眼。

他知道,自己布下的网,己经开始收紧了。

夜幕再次降临,青溪镇的月光依旧温柔,却照不透陈家大宅里的人心鬼蜮。

秀莲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不知道,王二己经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东院的后墙,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用来栽赃的鸳鸯玉佩。

暗流早己涌动,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掀起滔天巨浪,将她彻底卷入深渊。

而远在外地的陈明远,还在盘算着给妻子带什么礼物,对家中这致命的阴谋,依旧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