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医生，您说沈小姐她…… 真的就这么走了？” 护士站在病房外，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温景然攥着手机，
屏幕上还停留在给沈知微发的 “手术费我垫了” 的消息，指尖泛白：“车祸太突然，
我们尽力了。只是可惜，她到最后都没让陈宇知道，自己扛了多少事。”病房内，
沈母摩挲着女儿的照片，轻声呢喃：“知微，妈知道你累了，可你放心，
会有人替你讨回公道的……”1沈知微的意识是被一阵尖锐的声响拽回来的，不是疼痛，
而是一种轻飘飘的空茫。她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浮在半空中，
低头就能看见病床上盖着白布的身体，那是她的身体，领口还沾着一点未干的雨水，
是今天赶去医院时淋上的。旁边的监护仪还在响，只是屏幕上只有一条平直的绿线，
单调地 “嘀 —— 嘀 ——” 着，像在宣告某种终结。她愣了几秒，
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死了。“温医生，” 护士的声音带着歉意，轻轻落在空气里，
“我们尽力了，车祸冲击力太大，送到的时候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沈知微的目光立刻锁在站在病床边的男人身上，温景然，她妈妈的主治医生。他没说话，
只是站着，双手垂在身侧，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沈知微看得清楚，锁屏界面是半小时前他发给自己的消息：“妈今天的手术费我先帮你垫了，
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温景然的喉结滚了滚，伸手碰了碰白布边缘，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他的眼眶红得很明显，却没掉眼泪，只是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了，
谢谢你们。后续的事…… 我来处理，她妈妈还在住院，暂时别让老人家知道。”就在这时，
抢救室的门被 “砰” 地撞开，两个人影冲了进来。是陈宇和林潇潇。陈宇跑在前面，
看到病床上的白布，脚步猛地顿住，像被人拽了一把。他愣了两秒，眉头先皱了起来，
语气里满是不耐：“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说着，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像是想起什么，
语气更差了：“我跟她说了今天要给我买团建穿的皮鞋，让她早点回来，
她怎么就…… 现在好了，明天我穿什么去？”林潇潇跟在后面，伸手拉了拉陈宇的袖子，
脸上带着点惋惜，却没多少难过：“宇哥，你别生气了，知微姐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 以后没人给我们做饭、收拾屋子了，有点麻烦。”沈知微飘在他们旁边，
只觉得灵魂深处传来一阵虚无的疼。她想开口，想问问陈宇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赶时间，
有没有问过她手臂上的擦伤是怎么来的，可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看着陈宇烦躁地踱步，看着林潇潇在一旁小声附和。忽然，她的目光扫过窗外。
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车窗降下一点，露出顾晏辞的侧脸。
那个平时总带着算计眼神的医药公司总裁，此刻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精明，
只剩下一种沉沉的、复杂的神色，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
这场车祸，好像真的不是意外。2陈宇拽着林潇潇的手腕走出医院，
脸色还带着没买到皮鞋的烦躁。“走，回出租屋看看，她钱包里应该还有点钱，
先凑够买鞋的钱再说。” 他说话时没看林潇潇，脚步急匆匆的，像是在赶什么急事。
林潇潇小跑着跟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惋惜：“知微姐也真是，怎么就出这种事了，
以后谁给你洗衣做饭啊。”陈宇掏出门钥匙，手在锁孔里转了两下，
“咔嗒” 一声推开出租屋的门。他没顾得上换鞋，径直冲进卧室，拉开沈知微的衣柜抽屉，
翻找起来。衣服被他扔得满地都是，最后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一个黑色钱包。
“啪” 地打开钱包，陈宇看着里面几张皱巴巴的纸币，眉头狠狠皱起：“就这点钱？
她一个月工资就这么点？也就够买双最便宜的皮鞋。” 他捏着钱包晃了晃，
硬币在里面发出叮当的响声，语气里满是嫌弃。林潇潇站在卧室门口，扫了眼满地狼藉，
附和道：“就是啊，知微姐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挣得少还不知道省着点花。
”陈宇把钱包揣进兜里，转身往外走，没注意到脚下，玄关处放着沈知微常用的药箱，
被他一脚踢翻。药瓶、纱布滚了一地，一张折叠的淡黄色纸片从药箱夹层掉出来，
落在他脚边。那是沈家药方的残片，边角还带着沈知微特意做的标记。陈宇低头瞥了一眼，
只当是没用的废纸，脚尖轻轻一勾，纸片飘向垃圾桶。“什么破东西，占地方。” 他说着，
抬脚跨过散落的药瓶，丝毫没在意那是沈知微用命守护的东西。沈知微的灵魂飘在他身后，
看着那片药方残片落进垃圾桶，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虚无的刺痛。她想伸手去捡，
指尖却径直穿过纸片 —— 她已经死了，连自己守护的东西都碰不到了。随后，
陈宇拿着沈知微的工作服去了超市。他找到负责退换的工作人员，
把工作服往柜台上一扔：“退了，这衣服没人穿了。”工作人员刚要处理，
不远处传来张姐的声音。张姐正跟一个同事站在货架旁，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陈宇听见：“你是不知道，那个沈知微，前几天我扣了她半个月工资，
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不是因为没本事，怕被开除？”同事笑着附和：“张姐您厉害，
换我可不敢这么干。”陈宇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而皱起眉，
凑到林潇潇耳边压低声音抱怨：“你听听，早知道她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工资都护不住，
当初我就不该跟她在一起。”林潇潇赶紧点头：“就是啊陈宇哥，她根本配不上你，
以后我帮你留意更好的。”沈知微的灵魂就飘在他们身边，听着陈宇的话，
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灵魂里的疼痛越来越重。她想起自己为了多挣点钱，
每天打三份工，连饭都顾不上吃；想起自己被张姐克扣工资时，怕陈宇担心，
从来没提过一句；想起自己把药方藏在药箱里，小心翼翼守护，就怕被人发现，可这一切，
在陈宇眼里，都成了 “没用”。陈宇拿到退工作服的钱，揣进兜里，
拉着林潇潇转身就走：“走，去商场看看，争取今天把皮鞋买了，别耽误明天团建。
” 他的脚步轻快，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刚去世的女友，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3陈宇拉着林潇潇去商场买皮鞋时，沈知微的灵魂没再跟着他们，
她的意识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牢牢锁在林潇潇身上。等陈宇选好皮鞋，
林潇潇借口 “家里有事” 先离开，沈知微的灵魂立刻跟了上去。林潇潇没回家，
而是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拨通了一个备注为 “兰姑” 的号码。电话刚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开口，
语气里藏不住的急切：“兰姑，沈知微死了！今天在医院确认的，医生说抢救无效。
”电话那头传来沈明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知道了，
医院那边有人跟我报信了。你确定她没把药方交给别人？”“肯定没有！
” 林潇潇笃定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跟陈宇去了她的出租屋，她的东西都在，
钱包里就一点钱，药箱翻倒了也没见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觉得药方大概率还在出租屋里，
等过两天陈宇不那么在意了，我就找机会去翻一翻。”沈明兰在电话里轻笑一声，
语气变得柔和：“潇潇，还是你办事靠谱。你放心，只要拿到药方，
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算数 —— 市中心那套带阳台的公寓，等事情办完就过户到你名下，
以后你跟陈宇结婚，也不用挤在出租屋里。”林潇潇眼睛一亮，
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真的吗？谢谢兰姑！我肯定尽快找到药方！”“不过有件事你别管。
” 沈明兰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些，“赵宏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药方的事他会盯着，
你不用跟他接触。我跟他约定好了，拿到药方后分他三成利益，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林潇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知道了兰姑，我只找药方，不跟赵宏打交道。
” 她早就听说过赵宏的名声，黑市上的药贩，手段狠辣，她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沈明兰又叮嘱了几句 “注意别让陈宇发现”“拿到药方第一时间联系我”，才挂了电话。
林潇潇握着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手指在屏幕上点开公寓的图片 —— 那是她早就看中的房子，以前跟沈知微逛街时路过，
她还羡慕地说 “以后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沈知微的灵魂飘在她对面，看着林潇潇脸上得意的笑容，灵魂里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想起林潇潇每次来家里，
；想起林潇潇总在陈宇面前说她 “小气”“没本事”；想起上次她把药方藏进药箱夹层时，
林潇潇刚好来借酱油，眼神一直在药箱上打转，原来从那时起，
林潇潇就已经在帮沈明兰盯着药方了。“知微姐，别怪我。” 林潇潇对着空气轻声说，
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要怪就怪你自己，守着那么好的东西却不会用，
还占着陈宇哥这么好的人。现在这样，对你我都好。”说完，林潇潇收起手机，
脚步轻快地往家走，仿佛刚才那通充满阴谋的电话，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闲聊。
沈知微的灵魂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微微蜷缩，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当成朋友的人，
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沈家的药方来的，而她的死，对林潇潇来说，
不过是 “得偿所愿” 的垫脚石。4沈知微的灵魂跟着林潇潇挂了电话，
心口的寒意还没散，却被一股莫名的牵引感拉向城郊方向。等她反应过来时，
已经飘进了一间堆满木箱的仓库，浓重的药材味里混着铁锈般的冷意。仓库中央，
赵宏背着手站在那里，身材壮硕的他每动一下，腰间的金属链就发出哗啦声响。
他对面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捏着份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是竞品医药公司的王总，沈知微生前在行业新闻里见过他。“赵哥，这都多少天了？
沈家那丫头还没搞定？” 王总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我公司的资金都快砸进去了，再拿不到药方，董事会那边我没法交代。”赵宏嗤笑一声，
伸手从旁边木箱里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里闪着冷光。他用匕首尖挑了挑王总的文件，
“急什么？那丫头昨天已经出车祸死了，现在就剩找药方的事。”王总眼睛一亮，
往前凑了两步：“真的？那药方在哪？”“还能在哪？肯定在她住的地方。
” 赵宏把匕首扔回木箱，发出 “哐当” 一声响，“我已经让人去盯着她那男友了，
那小子蠢得很，说不定能从他手里套出药方的下落。”王总松了口气，
靠在身后的木箱上：“那就好。等拿到药方，咱们先把顾晏辞的公司搞垮，
他那公司的药材质量一直压着我们，有了沈家的药方，咱们就能垄断整个市场，
到时候钱还不是随便赚？”“这还用你说？” 赵宏斜睨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不过你也别想着独吞，当初说好的，药方到手，我要三成利润，还要你提供资金，
帮我清理掉顾晏辞留在黑市的那些人。”王总连忙点头：“放心，少不了你的！
只要能搞垮顾晏辞，这点钱算什么？对了，那丫头的残余势力呢？比如她那生病的妈，
还有帮她的人，要不要一起处理掉？”赵宏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她妈还在医院，
暂时别动，万一药方藏在医院，动了她妈反而打草惊蛇。
至于帮她的人……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听说有个医生跟她走得近，
还有顾晏辞那边也有点不对劲，等查到是谁，一并解决。”沈知微飘在他们身后，
灵魂都在发抖。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是赵宏早就策划好的！
他们不仅想要沈家的药方，还要搞垮顾晏辞，垄断整个药材市场，
甚至连她的母亲、帮助她的人都不肯放过。王总又叮嘱了几句 “尽快找到药方”，
就拿着文件匆匆离开。赵宏留在仓库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去医院附近盯着，别让那老太太出事，但也别让她离开医院半步。
另外，再去查那丫头的出租屋，仔细搜，一定要把药方找出来！”挂了电话，
赵宏踹了一脚旁边的木箱，木箱倒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沈知微，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的狠戾让沈知微的灵魂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赵宏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药方，
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母亲和温医生、顾晏辞！可她现在只是个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宏的人四处搜寻，只能在心里祈祷，温景然和顾晏辞能快点查到真相，
阻止这些人的阴谋。5温景然从抢救室出来后，径直走向沈母的病房。他站在病床边，
看着沈母还在沉睡的脸，指尖轻轻拂过床头的病历本，随即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很快赶来，温景然转过身，语气严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给阿姨安排特级护理，
24 小时专人守着，用药和检查都按最高标准来，费用记在我账上。”护士愣了一下，
连忙点头：“好的温医生，我这就去安排。”等护士离开，温景然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顾晏辞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
他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却依旧没带多余情绪：“是我，温景然。
”电话那头传来顾晏辞低沉的声音：“事情怎么样？知微她……”“没救回来。
” 温景然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刚看了车祸监控，
卡车是故意闯红灯撞上去的，司机已经跑了。还有，我刚才在医院楼下看到几个可疑的人，
看穿着像是赵宏的手下，估计是在盯着阿姨。”顾晏辞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先顾好阿姨那边，
安保的事我来安排，等会儿就让人过去守着，保证不会让赵宏的人靠近病房。
”温景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补充道：“赵宏肯定没那么容易罢休，
他要的是沈家的药方，现在知微不在了，说不定会对阿姨下手逼问。还有沈明兰，
她一直盯着药方，这次知微出事，她说不定也掺了一脚。”“这点我早想到了。
” 顾晏辞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我已经派手下查赵宏的交易记录了，
他黑市上的生意那么多，总能找到破绽。沈明兰那边也有人盯着，
她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我这儿来。”温景然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轻声说：“知微这辈子太苦了，不能让她就这么白死。
”电话那头的顾晏辞顿了顿，语气难得柔和了些：“放心，我不会让她白死的。
赵宏和沈明兰欠她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药方的事也会帮她守好，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温景然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关于沈母护理的注意事项，才挂断电话。他收起手机，
转身看向病床上的沈母，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不仅要照顾好沈母，还要帮沈知微找出真相，
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而此时，沈知微的灵魂就飘在病房门口，
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温景然忙碌的身影，又想起刚才电话里顾晏辞的承诺，
灵魂里那股虚无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一直有人在默默守护着她和母亲，也一直有人在为她的事费心。
6沈知微的灵魂飘在出租屋上空，看着陈宇翻找她遗物的身影，
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上周的画面 —— 那是她最疲惫，却也最心寒的一天。
那天清晨，她醒来就觉得浑身发烫，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吓人。她强撑着起身，
想找体温计，却听见客厅传来陈宇的声音：“知微，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晚上潇潇也来家里吃饭，你多做点。”沈知微咬着牙应了一声，脚步虚浮地走到厨房。
她打开冰箱拿出肉，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切肉时差点切到手指。她往锅里倒油，
油星溅到手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可想到陈宇期待的眼神，还是忍了下来。
熬炖红烧肉的时间里，她靠在厨房门框上，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清醒。她想跟陈宇说自己生病了，可每次走到他房门口，
都听见他在跟林潇潇打电话，语气亲昵地讨论晚上要聊什么话题，
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傍晚，林潇潇准时上门，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陈宇赶紧接过果篮，笑着说：“潇潇你太客气了，还带什么东西。
” 林潇潇顺势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厨房，看见沈知微端着红烧肉出来，
故意提高声音说：“知微姐，你做的红烧肉看起来颜色不太好啊，会不会太咸了？
我妈做的红烧肉，色泽红亮，口感也特别好。”陈宇凑到餐桌前，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就皱起眉：“还真有点咸，潇潇说的对，确实不如阿姨做的好吃。
以前我们经常去潇潇家吃阿姨做的红烧肉，那味道才叫绝。”沈知微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