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林晚,重生回1986年,成了轧钢厂家属院里一个怀孕七月的家庭主妇。
我的丈夫顾辰,是厂长的儿子,前途无量,却从不拿正眼看我这个乡下出身的妻子。今晚,
他带着一身廉价的茉莉花香水味和酒气回家,那是赵雪晴的味道。“顾辰,”我平静地开口,
“我们谈谈。”他烦躁地扯开领带:“谈什么?赵雪晴她爸的提拔就看今晚了,我陪个酒,
你又闹什么?”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刺耳地响起,顾辰接起,语气瞬间温柔:“雪晴?
别怕,我刚到家。林晚?她能有什么事,你别多想。”他挂了电话,回头看我,
眉头紧锁:“你就不能学学雪晴的懂事?大丈夫在外,难道要守着一个女人不成?
别作这副怨妇模样。”我低头,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孩子微弱的胎动。
再抬头时,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早已写好的离婚申请书,放在他面前。“顾辰,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我就成全你们。”正文第1章“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辰的脸沉了下来,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和被冒犯的怒火。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林晚,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我没按时回家?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压迫感。“我不是在闹。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认真的。”“认真?”他嗤笑一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
扔进垃圾桶,“收起你那套乡下人的小家子气,我顾辰的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冰堵住了,又冷又硬。这时,
婆婆李秀兰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半夜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纸团,又看看我们俩紧绷的气氛,立刻明白了什么。她走过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你个林晚,真是反了天了!我们顾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
你一个乡下出来的,能嫁给我们家小辰,是你祖上烧了高香!现在居然还敢提离婚?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孕吐反应涌了上来。“妈,
我……”“闭嘴!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不知廉ua耻的儿媳!”顾辰皱着眉,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扔在桌上:“行了,别吵了。这是从鸿宾楼带回来的红烧肘子,
你不是爱吃吗?赶紧吃了。”油纸打开,一股浓重的油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混杂着他身上没有散尽的酒气和茉莉花香,直冲我的鼻腔。我再也忍不住,
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趴在洗手池边干呕起来。“装什么金贵!
”李秀兰的声音在外面尖锐地响起,“当年在乡下,吃糠咽菜也没见你吐!
现在吃点好的倒还挑三拣四了!怀个孩子跟个祖宗一样,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抱孙子!
”顾辰也走了过来,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说:“林晚,你别太过分。
这肘子是雪晴特意打包的,她说孕妇需要营养,你别不识好歹。”又是赵雪晴。
她的“好意”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得我遍体鳞伤。“我吃不下。”我虚弱地说,
胃里烧得难受。“吃不下也得吃!”李秀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拖到桌边,“今天你要是不把这肘子吃了,就别想进这个家门!跟个老母猪似的,
怀个孩子这么费劲,养不起就别生,现在吃不下饭在这丢人现眼!
”她把一块肥腻的肘子肉夹到我碗里,命令道:“吃!”我看着碗里那块泛着油光的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辰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嘴里说着劝解的话,
却没有半分要帮我的意思:“妈,你少说两句。林晚,你也别犟了,吃一口吧,别惹妈生气。
”这是我爱的男人,这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突然笑了,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
在他们注视下,慢慢放进嘴里。油腻的感觉瞬间引爆了我的胃。我当着他们的面,
把刚吃下去的,连同晚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在了饭桌上。李秀兰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你这个***!你故意的!”顾辰也终于变了脸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林晚,你疯了!
”我甩开他的手,踉跄着跑回房间,反锁了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浑身发抖。
腹中的孩子不安地动了一下,我捂住肚子,眼泪终于决堤。黑暗中,我意念一动,
一个半透明的货架出现在我眼前,
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薯片、可乐、自热火锅……甚至还有新鲜的水果。
这是我重生后带来的金手指,一个和我绑定的现代超市空间。我从中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狠狠咬了一口。清脆、香甜。这才是人吃的东西。门外,
李秀兰的咒骂和顾辰的怒吼还在继续。我靠在门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苹果,眼神却越来越冷。
顾辰,李秀兰,赵雪晴。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章第二天一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客厅里一片狼藉,昨晚的呕吐物还留在桌上,
散发着酸腐的气味。李秀兰和顾辰坐在沙发上,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见我出来,
李秀兰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桌子:“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我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电话旁,拿起了话筒。“你要干什么?
”顾辰警惕地问。“我回我娘家住几天。”我平静地拨着号码。“你敢!
”李秀兰冲过来想抢电话,被我侧身躲开。电话接通了,是我妈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妈,我……”“不准说!”顾辰一把按掉了电话,
胸口剧烈起伏,“林晚,你非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你让我以后在厂里怎么做人?
”“在你陪着赵雪晴吃香喝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这个妻子怎么做人?”我冷冷地回敬他。
他被我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不可理喻!雪晴只是我的朋友,我的……妹妹!
你怎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一点都不懂事!”妹妹?多可笑的称呼。“顾辰,
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我的声音有些飘忽。他愣住了。
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他还是个下放到我们村的知青,
白净、瘦弱,带着一身的书卷气,和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乡下人截然不同。他干不来农活,
第一天就被晒得中了暑,晕倒在田埂上。是我把他背回了家,用我省下来的口粮,
给他熬了一碗稠稠的米粥。他醒来后,看着我,眼睛亮得惊人,他说:“林晚,你真好。
”从那以后,他就像我的小尾巴。我上山砍柴,他跟在后面,
笨拙地帮我捡拾掉落的树枝;我下河摸鱼,他就在岸边给我念诗。
村里人都笑话他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却毫不在意。他拉着我的手,
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郑重地对我说:“晚晚,等我回城,我一定回来娶你。到时候,
我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干这些粗活,我把你宠成公主。”我信了。
我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让他去打点关系,好早日回城。他走的时候,我送他到村口,
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等我,一定要等我。”我等了。一年后,他回来了,
开着一辆吉普车,带着丰厚的彩礼,娶了我。全村的人都羡慕我,说我苦尽甘来,
嫁了个城里人,以后就是享福的命。我也以为是。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前?
”顾辰回过神,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被不耐烦取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晚,人要往前看!你不能总拿过去的事来要求我!我已经给了你顾太太的身份,
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看着他,感觉心脏一寸寸变冷,“我只想和你离婚。
”“你做梦!”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顾辰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
显得楚楚可怜的赵雪晴。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屋里的情形,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呀,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姐姐不舒服,特地熬了鸡汤送过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她说着,怯生生地看向顾辰,眼睛里水光盈盈:“顾辰哥哥,你别怪姐姐,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你陪我那么晚的。”好一朵颠倒黑白的白莲花。李秀兰一见她,
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爱的面孔,拉着她的手:“好孩子,快进来!你看看,还是你懂事,
比某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强多了!”赵雪晴被李秀兰拉进屋,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半委屈半懂事地开口:“姐姐,你别生气,
我跟顾辰哥哥真的没什么。你要是心里不舒服,要打就打我吧,别怪顾辰哥哥。”她这番话,
看似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实则把自己和顾辰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把我推到了一个蛮不讲理、只会迁怒的恶人位置上。顾辰果然吃她这一套,
立刻维护道:“雪晴,这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只觉得无比恶心。这就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为了他,我付出了我的青春,我的所有。现在,
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践踏我的尊严。我慢慢走到赵雪晴面前。
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往后缩了缩,躲到顾辰身后:“姐姐,你……你想干什么?
”我笑了笑,拿起桌上她带来的那个保温桶,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地打开了盖子。
### 第3章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散出来。汤色金黄,上面还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雪晴,你真是太有心了。”李秀兰在一旁夸赞道,
看我的眼神愈发嫌恶。顾辰也柔声对赵雪晴说:“辛苦你了,还专程跑一趟。
”赵雪晴羞涩地低下头:“只要姐姐能好起来,我辛苦一点没关系的。
”好一幅感人至深的画面。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可能真的会为他们的“情谊”而感动。
我端着保温桶,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窗边。然后,手一斜。
金黄色的鸡汤带着里面的鸡肉和药材,从三楼的窗户倾泻而下,
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形成一滩油腻的污渍。“啊——”赵雪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林晚!
你干什么!”顾辰怒吼着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已经空了的保温桶。
李秀兰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这个疯子!”“姐姐,
你怎么能这样……”赵雪晴的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就算你对我有意见,
你也不能浪费粮食啊……这鸡汤……我熬了整整一个上午……”她哭得梨花带雨,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顾辰心疼地把她护在身后,对着我怒目而视:“道歉!
马上给雪晴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是我让她假惺惺地送鸡汤来的吗?还是我让她介入我们婚姻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辰的脸涨得通红,“雪晴只是我的妹妹!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妹妹?”我冷笑,
“会跟哥哥的朋友上床的妹妹吗?”这句话一出,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赵雪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躲在顾辰身后,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李秀兰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冲上来就要打我:“你个烂货!胡说八道什么!敢污蔑雪晴的清白,
我撕了你的嘴!”我早有防备,退后一步,躲开了她挥过来的手。
顾辰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晚,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信不信我……”“信不信你怎么样?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打我?还是把我赶出去?顾辰,你敢做不敢当吗?
”我的心里有一个计划,一个能让我快速脱离这个泥潭,并且开始新生活的计划。
最近厂里贴出公告,响应国家号召,鼓励家属搞活经济,
可以在家属区附近的空地上申请摊位,做点小买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八十年代,
商品经济刚刚起步,物资匮乏,只要手上有好东西,就不愁卖不出去。而我,
拥有一个链接现代的超市。我需要一个摊位许可证。这件事,对身为厂长儿子的顾辰来说,
只是举手之劳。我压下心头的恨意,放软了声音:“顾辰,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有个想法,
我想申请一个摊位,卖点东西,给自己,也给孩子挣点奶粉钱。”顾辰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李秀兰也停下了咒骂,狐疑地看着我。“摆摊?
”顾辰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鄙夷,“你一个厂长儿媳,去当个摆地摊的?你不嫌丢人,
我还嫌丢人!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这是国家政策鼓励的。”我耐着性子解释,
“而且,我自己挣钱,也能减轻你的负担。”“我的负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顾辰还养不起一个老婆孩子?林晚,我劝你安分一点,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赵雪晴突然怯生生地开口了。“顾辰哥哥,我觉得姐姐的想法挺好的。
现在政策这么好,我也想……我也想试试,自己做点小生意,不想总靠着家里。”她仰着脸,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辰,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顾辰看着她,眼神瞬间就软了下来,
语气也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他宠溺地笑了笑,“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哪里吃得了那个苦。”“我不怕吃苦的!”赵雪晴急忙说,“顾辰哥哥,你就帮帮我嘛。
我听我爸说,许可证很难批的,只有你能帮我了。”她拉着顾辰的胳膊,轻轻地晃着,
撒着娇。顾辰的脸上满是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站在一旁,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幕。我的心,
像是被泡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我为了孩子,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嗤之以鼻,
说我丢人现眼。赵雪晴只是撒个娇,他就心甘情愿地为她铺平所有的路。原来,
不是摆摊丢人。是我这个人,让他觉得丢人。几天后,我路过厂公告栏,
看到新一批摊位许可证的名单公示。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赵雪晴。我站在公告栏前,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身后传来赵雪晴和她朋友们得意的笑声。“雪晴,
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把许可证拿下来了!”“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帮忙的。
顾辰哥可疼她了。”赵雪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哎呀,你们别乱说。
顾辰哥哥只是觉得我有经商头脑,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就只配在土里刨食,
还异想天开想做生意,真是笑死人了。”她们的笑声像一把把尖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她们。### 第4章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那几个还在叽叽喳喳的女人瞬间噤了声,赵雪晴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强作镇定地说:“你……你看什么看?我说的是事实。”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她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林晚,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厂区,你别乱来!”她色厉内荏地喊道。“赵雪晴。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你是不是觉得,抢了我的丈夫,
抢了我的机会,你就赢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神躲闪,
“许可证是顾辰哥哥帮我拿的,是他心甘情愿的!”“是吗?”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那你知不知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喊的是谁的名字?
”赵雪晴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我当然是诈她的。顾辰就算是在梦里,
喊的也只会是他自己。但对于一个靠着男人获得优越感的女人来说,
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根发芽。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心底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何其可悲。
我转身离开,不再看她。没有顾辰,没有许可证,这条路似乎被堵死了。但我林晚,
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前世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小困难都解决不了,
我早就破产八百回了。许可证是死的,人是活的。政策的春风刚刚吹起,总有空子可以钻。
我回到家,李秀兰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见我回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阴阳怪气地说:“呦,没拿到许可证,还有脸回来啊?我早就说了,不是那块料,
就别肖想那个命。”我没理她,径直回了房间。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辣条,
这是我前世最喜欢的小零食。辛辣的味道***着味蕾,也让我的头脑变得更加清醒。
既然正规摊位行不通,那就打“游击”。八十年代,市场管理还不规范,只要胆子大,
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流动贩卖,是完全可行的。地点我都想好了,
就在工人俱乐部旁边的小巷子口。那里是工人们下班的必经之路,而且离市场管理办公室远,
安全。说干就干。我从空间里拿出了各种口味的辣条、汽水、小浣熊干脆面,
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稀罕物。为了掩人耳目,
我把它们装在一个破旧的竹筐里,上面盖上一层布。傍晚时分,我提着竹筐,悄悄地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我疼得“嘶”了一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扶住墙,感觉身下一热,一股暖流涌了出来。我低下头,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
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我流血了。恐慌像一张大网,瞬间将我笼罩。孩子!我的孩子!
我顾不上别的,扔下竹筐,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我必须去医院!
“救命……救命啊……”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那么微弱。疼痛越来越密集,
越来越剧烈,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摸索着,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毛钱,
想去公共电话亭给顾辰打电话。手抖得不听使唤,硬币掉了好几次才投进去。电话接通了,
是顾辰办公室的秘书。“喂,你好,找哪位?
”“我找顾辰……我是林晚……我肚子疼……流了好多血……”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啊?
厂长夫人?”秘书显然被吓到了,“您等等,厂长正在跟赵副厂长开会,
商量雪晴小姐摊位的进货渠道问题,这是个很重要的会议……”又是赵雪晴!又是她!
“让他接电话!”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是人命重要还是她的生意重要!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凄厉,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顾辰不耐烦的声音。
“林晚,又怎么了?我跟你说了我在开会,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顾辰……”我喘着气,感觉力气正在一点点流失,
“我……我在流血……肚子好痛……快来医院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电话那头,
我隐约听到了赵雪晴柔弱又关切的声音。“顾辰哥哥,怎么了?
是不是姐姐又在跟你闹脾气了?你别生气,她怀着孕,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你别为了她,
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啊……”大事……我的孩子,我的命,在他眼里,都比不上她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