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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4

第一章 雪夜书店遇腊月二十三,小年,雪下得没头没尾。沈砚辞把车停在巷口,

羽绒服领口沾着雪粒,冷风吹得他耳朵发疼。他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是爷爷写的地址:“城南巷尾,晚灯书店,找苏先生的旧书。”爷爷临终前说,

那本书里夹着老城区圣心教堂的原始图纸,是他年轻时和苏先生一起画的,如今教堂要翻新,

这图纸是唯一的依据。巷子里的青石板路盖着一层薄雪,踩上去“咯吱”响。走到巷尾,

果然看见一间挂着“晚灯书店”木牌的小店,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

映着窗边堆着的旧书,像撒了一层碎金。推开门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里很静,

只有暖气的嗡鸣和铅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沈砚辞抬眼,

看见柜台后坐着个姑娘:穿米白色高领毛衣,围着同色围巾,头发松松挽在脑后,

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她正低头给一本旧书补页脚,指尖沾着淡褐色的墨渍,

左手边放着一个搪瓷杯,冒着热气。“请问,”沈砚辞放轻脚步走过去,

“这里是苏先生的书店吗?我找一本1987年版的《外国建筑史》。”姑娘抬头,

眼睛很亮,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她咳嗽了两声,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哑:“我是苏晚,

苏先生是我父亲,去年走了。那本书……我找找看。”她起身时,

沈砚辞才注意到她比想象中瘦,毛衣领口空荡荡的,走两步就扶了扶柜台,像是有些不稳。

书架在店后半区,堆得很高,她踩着小凳子翻找,雪粒子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

落在她的发梢,她却没察觉。“找到了。”半分钟后,她举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下来,

封皮有点磨损,书脊上的字却还清晰。她把书放在柜台上,

指尖轻轻拂过封面:“我爸生前总说,这本书里夹着他和老朋友的‘宝贝’,不让我动。

”沈砚辞接过书,指尖碰到她的指腹,很凉。他翻开书页,在第78页和79页之间,

果然夹着一张折叠的牛皮纸图纸——纸上画着圣心教堂的剖面图,线条流畅,

角落有两个签名:“沈振庭”“苏明远”,是爷爷和苏先生的名字。“就是这个。

”沈砚辞松了口气,抬头想道谢,却看见苏晚正捂着嘴咳嗽,肩膀轻轻发抖,

脸色比刚才白了些。他皱眉:“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没事,老毛病了。

”苏晚摆了摆手,拿起搪瓷杯喝了口热水,脸色才缓过来,“沈先生是做建筑的?”“嗯,

负责圣心教堂的翻新。”沈砚辞把图纸小心收好,“这本书我能买走吗?或者租也行,

用完就还回来。”“不用买。”苏晚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

“我爸要是知道图纸能派上用场,肯定高兴。你拿去用,什么时候还都行,

要是需要帮忙认图纸上的标记,也可以来问我——我爸以前教过我一点。

”沈砚辞看着她的笑,心里莫名暖了一下。外面的雪还在下,店里的暖气裹着旧书的纸香,

他忽然不想就这么走了。他指了指窗边的椅子:“我能坐一会儿吗?等雪小一点再走。

”“当然可以。”苏晚点头,又给他倒了杯热水,“你要是不介意,我接着补书?

刚才那本还没补完。”“不介意。”沈砚辞坐在窗边,

看着苏晚低头补书的样子: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铅笔握得很稳,

补页脚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偶尔有风吹进来,她会缩一下脖子,围巾滑落一点,

露出锁骨上淡淡的青色血管。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苏明远的女儿,是个心细的姑娘,

就是身子弱,从小就靠药养着。”雪下了一个小时才小。沈砚辞起身告辞,

把书和图纸收好:“谢谢你,苏小姐。我明天再来,顺便把我家的暖气毯拿给你,

你手太凉了。”苏晚愣了一下,刚想拒绝,沈砚辞已经推门走了,风铃又响了一声,

留下满店的纸香和余温。她看着桌上没喝完的热水,指尖碰了碰杯壁,忽然觉得这个冬天,

好像没那么冷了。第二章 暖灯与图纸第二天,沈砚辞果然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灰色的暖气毯,还带了一保温桶的萝卜排骨汤。“我妈炖的,说喝了暖身子。

”他把保温桶放在柜台上,打开盖子,热气裹着肉香飘出来,“你昨天咳嗽,喝点汤会好点。

”苏晚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沈先生,你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不麻烦,

我顺路。”沈砚辞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他绕了三条街才到书店——工地在城东,书店在城南,

根本不顺路。他把暖气毯插上电,递到苏晚手边:“先暖暖手,补书费眼睛,也费手。

”苏晚没再拒绝,把手放在暖气毯上,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她盛了碗排骨汤,

喝了一口,萝卜炖得软烂,排骨炖得脱骨,是家里的味道。她抬头看沈砚辞,

他正拿着那本《建筑史》翻,手指在图纸标记处停顿,像是在琢磨什么。

“那个标记是‘承重柱加固点’。”苏晚开口,“我爸说,当年建教堂时,

这里的柱子有点歪,他们后来加了钢筋,特意标出来,怕以后翻新时忽略了。

”沈砚辞眼睛亮了:“你怎么知道?”“我爸给我讲过很多次教堂的事。”苏晚放下碗,

走到书架旁,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张旧照片,“你看,

这是我爸和你爷爷在教堂前拍的,那时候教堂刚建成,他们还年轻。”照片里的两个年轻人,

穿着中山装,站在教堂的尖顶下,笑得很灿烂。沈砚辞指着左边的人:“这是我爷爷,

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我爸说,他们俩一起画图纸,一起盯工地,

晚上就住在工地的工棚里,煮一锅红薯粥,分着吃。”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怀念,

“我小时候总缠着我爸讲,听得多了,连图纸上的标记都记熟了。”沈砚辞看着她的侧脸,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绒毛清晰可见。他忽然想,要是能每天都来这里,

听她讲过去的事,看她补书,好像也不错。从那天起,沈砚辞成了“晚灯书店”的常客。

每天下班,他都会绕路过来,有时带点吃的,有时带些建筑模型的小零件,陪苏晚坐一会儿。

苏晚也会提前给他留一盏灯,要是他来得晚,就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柜台上。

他们聊的话题越来越多:沈砚辞讲工地上的趣事,说哪个工人师傅手艺好,

哪个师傅爱开玩笑;苏晚讲书店里的事,说哪个老顾客总来买诗集,

哪个小朋友总蹲在绘本区看一下午。偶尔沈砚辞会把翻新的设计图带来,苏晚帮他认标记,

他则教她画简单的建筑线条。“你看,这里的窗棂要做成尖拱形,和教堂的整体风格呼应。

”沈砚辞握着苏晚的手,在纸上画了一道弧线,“你试试?”苏晚的手很软,被他握着,

指尖有点发烫。她跟着他的力道画,线条歪歪扭扭的,忍不住笑:“我画得好丑。”“不丑,

很可爱。”沈砚辞看着她的笑,心跳忽然快了些。窗外的夕阳落在纸上,

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暖融融的画。可苏晚的咳疾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有一次,

沈砚辞带来新打印的图纸,苏晚刚看了两页,就突然咳得厉害,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

沈砚辞赶紧扶着她坐下,给她拍背,看见她咳出来的纸巾上,沾着一点淡淡的血丝。“苏晚,

你到底是什么病?”沈砚辞的声音有点急,“你不能再拖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苏晚别过脸,把纸巾藏起来,声音低低的:“就是普通的支气管炎,老毛病了,

不用去医院。”“支气管炎会咳血?”沈砚辞不相信,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

“沈先生,”苏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抗拒,“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操心。

要是你觉得麻烦,以后不用再来了。”沈砚辞看着她突然变冷的态度,心里有点堵。

他知道她在躲着他,可他不想放弃。他沉默了一会儿,把图纸放在桌上:“我明天带医生来,

你要是不跟我去医院,我就天天来,直到你同意为止。”说完,他转身走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不是不想跟他走近,只是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