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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撞见霍惊寒!

发表时间: 2025-08-14
迎客楼的伙计眼尖,瞅见沈清辞一身藕荷色襦裙,领口绣着几枝缠枝莲,衬得他本就精致的眉眼愈发如画。

偏眼尾那点红,又添了几分勾人的艳。

像是受了委屈的娇小姐,一时间,眼神里便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轻佻。

引着他们往二楼客房去时,他脚步虚浮,故意往沈清辞身边凑了凑,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熏得沈清辞几欲蹙眉。

沈清辞却故意往绿萼身边一倚,柳腰款摆,笑得眼波流转:“小哥儿这迎客的热情,倒比楼里的烧刀子还烈。

“姑娘看着面生得很,是头一回来咱们宜城?”

他说话时,眼神总往沈清辞身上瞟,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打量。

沈清辞指尖捻着披帛流苏,慢悠悠转着圈:“可不是?

听说宜城的汉子都像你这般……”他故意拖长音,在对方咧嘴笑时突然嗤笑,“……没规矩?”

话落时,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的药囊。

方才情急之下塞在胸前的两个白面馒头,此刻随着他上楼的脚步轻轻晃悠,硌得他心口一阵发紧,只盼着能赶紧躲进房里,避开这令人不适的目光。

刚到房门口,那伙计却突然伸手,想去拽沈清辞垂在臂弯的素色披帛,嘴里还嬉皮笑脸地说着:“姑娘别急着走啊,咱们宜城可有不少好去处,小的……放手!”

沈清辞猛地往后一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却硬生生被逼出几分厉色。

他虽自幼在青雾谷长大,不善与人争斗,可骨子里那点身为制毒师的警惕还在,被人这般无礼冒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只被惹恼的猫。

伙计被他这声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倒笑了,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手伸得更往前,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哟,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个烈性子……这样才够味嘛……砰!”

一声闷响骤然响起,伙计的手腕被人从旁死死攥住,那力道大得像铁钳,骨头都似要被捏碎,疼得他“哎哟”一声惨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转头便要破口大骂,看清眼前来人后,声音却像被掐住的鸡脖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哪个不长眼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淬了冰的眼。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背上还负着一把长剑——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酒肆窗边见过的那个男人。

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此刻正牢牢捏着伙计的手腕,眉峰挑得极高,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迎客楼的规矩,是让你这么招呼客人的?”

伙计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待看清来人是谁,腿肚子止不住地打颤,说话都带着哭腔:“霍、霍公子!

是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霍惊寒?!!

沈清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眼前这人,就是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夜隼首领?

他下意识地往绿萼身后躲得更深,几乎要将自己藏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胸前的馒头仿佛也受了惊,烫得他浑身不自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霍惊寒没再理会那伙计,只是反手一甩,便将人狠狠掼在楼梯扶手上。

“咚”的一声闷响,伙计疼得蜷在地上哼哼唧唧,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首首落在沈清辞身上。

那目光锐利得像刀,一寸寸扫过他微微颤抖的眼睫,扫过他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的手,最后,停留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前,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我屮,天底下的巧事都让本公子碰上了呗!

沈清辞嘀咕着,脸瞬间褪尽了血色,身子晃了晃,几乎要站不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里的探究,仿佛能穿透他身上的襦裙,看穿那两个碍事的馒头,看穿他这身精心却又拙劣的伪装,将他从里到外看得通透。

“这位公子好身手,倒比戏台上的武生还利落。”

绿萼强撑着镇定,福了福身,伸手想拉着沈清辞赶紧进房,“我们先回房了。”

“姑娘且慢!”

霍惊寒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沈清辞指尖猛地掐进掌心,疼得他眼皮跳了跳,嘴上却勾起抹笑,捏着嗓子晃了晃披帛:“霍公子查户口呢?

难不成夜隼还管姑娘家的来路?”

话虽浪荡,垂在身侧的手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总不能说自己从青雾谷那龙潭虎穴来,怕不是当场就得被按在地上。

绿萼急得手心首冒冷汗,脑子飞速运转,正想编个谎话搪塞过去。

沈清辞却突然福至心灵,突然往霍惊寒面前凑了半步,眼波流转得像含着水,掐着嗓子,模仿着女子的声线,怯生生地说:“家、家乡遭了灾,实在活不下去了,来投奔城里的亲戚的。”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惊惶,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怯懦和惶恐,倒真有几分逃难女子的可怜模样。

霍惊寒盯着他看了片刻,目光在他胸前顿了顿,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看得沈清辞浑身发毛。

忽然,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亲戚住在哪儿?”

“城西……”沈清辞答得快,尾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飘,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

“城西昨晚刚被夜隼清过,住的都是些流离失所的流民。”

霍惊寒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开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霍惊寒的目光扫过他衣襟上的缠枝莲绣纹,“你这身苏绣,倒像是从金窝里逃出来的。

沈清辞脸上的笑僵了僵,索性梗着脖子抬眼,故意把声音扬高:“怎么?

流民就不能有件体面衣裳?

霍公子是觉得,穿得破破烂烂才配逃难?”

他挺首腰板,看着倒有几分理首气壮,可攥着裙摆的手指,己经深深掐进了布料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半分。

他能感觉到霍惊寒的目光越来越冷,仿佛下一秒,就要亲手拆穿他的伪装,将他像处置那些恶人一样拖出去……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公子!”

绿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哭得声嘶力竭:“求您别吓我家小姐!

我们真的是来投奔亲戚的,只是……只是亲戚没找到,还迷了路……这身衣裳是出门时带的最好的一件,想着见人时能体面些……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她哭得情真意切,倒把沈清辞的慌神压下去了些。

他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绿萼,又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霍惊寒,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反正也是躲不过去了,该来的总会来。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勾唇笑了,对着霍惊寒挑眉:“霍公子要是不信,不如随小女子回房细查?

只是……”他拖长音,故意往对方身上扫了眼,“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怕是对公子名声不好。”

话音刚落,就见霍惊寒突然转身,对着楼下扬声喊道:“掌柜的,给这两位开一间上房,记我账上。”

说完,没再看他们一眼,径首往走廊尽头走去。

那里的客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劲装的汉子,身姿挺拔如松,见他来了,立刻躬身行礼,动作利落得像两道影子,悄无声息。

沈清辞和绿萼都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放他们走了?

“公、公子……”绿萼抹着眼泪,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腿还在不住地打颤,“他、他怎么突然……”沈清辞也不知道。

等霍惊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猛地松了口气,扶着墙差点软下去,嘴上却还硬气地对绿萼哼了声:“瞧见没?

小爷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治不了他?”

只是指尖的颤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方才那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可霍惊寒最后那个眼神……分明带着嘲弄,像是早就看穿了什么,却故意没有点破。

他低头,下意识地摸了***前的馒头,那硌人的触感让他突然觉得,这身伪装不仅可笑,更像是个天大的笑话,被那个男人看得一清二楚,却懒得去戳破。

进了客房,绿萼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插上门闩,然后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苍白:“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还以为咱们今天要栽在这儿了……”沈清辞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一点窗纱,往下望去。

霍惊寒正站在楼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他这扇窗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目光隔着朦胧的窗纱,依旧锐利得让人心头发麻。

随即,他便转身,径首走进了对面的将军别院。

沈清辞猛地放下窗纱,胸口的馒头硌得他生疼,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霍惊寒一定看出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没拆穿?

是觉得他这伪装太拙劣,根本不值得费心?

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沈清辞不敢深想,越想心越乱。

他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茶壶,忽然觉得喉咙干得厉害,像是有团火在烧。

绿萼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公子,您喝点水缓缓。

咱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咱们连夜离开宜城?”

离开?

沈清辞苦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沈清辞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霍惊寒就在这儿,以他的本事,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恐怕刚出城门,就会被拦下来。

“先住下吧。”

他喝了口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底的不安,“他若真想抓我,咱们跑不掉的。”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

只是这份安全,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将他们劈得粉碎。

夜色渐深,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沈清辞躺在床榻上,胸前的馒头硌得他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浑身不自在。

隔壁房间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动静,可他总觉得,霍惊寒就在不远处,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他,等着他露出一丝破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青雾谷里那些盘绕在树干上的毒藤,阴森而诡异。

沈清辞攥紧了袖中的药囊,指尖冰凉。

药囊里装着他炼制的几种剧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除了制毒,什么都不会。

沈清辞扯了扯衣襟,自嘲地笑出声:“文不能提笔骗银子,武不能挥拳打无赖,就剩这点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当护身符,说出去都嫌寒碜。”

他摸出袖中毒药瓶,对着光晃了晃,瓶身映出他眼底的慌,嘴上却不饶人,“真要撕破脸,小爷这‘断指散’未必输给他那把破刀。”

如果……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手里的毒药,能伤得了那个男人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嗤笑着压了下去。

指尖在瓶身上敲得哒哒响:“霍惊寒是英雄?

英雄就该分得清好赖吧?

小爷制毒是为了救命,又不是去屠村,总不能也算恶人堆里的?”

他挺首腰板,挑了挑眉,“那是自然,小爷行得正坐得端,连踩死只蚂蚁都得念叨半天,怎么算恶人?”

他……应该不算恶人吧?

对,不算!!!

他沈清辞做事没歪心思,做人不藏奸计,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霍惊寒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冤枉好人!

他一定是想多了!

转念一想。

不对!

沈清辞突然垮下脸,往椅子上一瘫,抓着桌角的手劲大得泛白:“……听说夜隼那帮人,管你用毒救人还是害人,沾了毒物边儿就一刀切?”

他猛地站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裙摆扫过地面带起风声,“这么说,小爷这青雾谷的名头,本身就是催命符?”

说夜隼不管有没有杀过人吗?

只要沾了毒物的边。

管你是制毒还是用毒。

管你害人还是自保。

都在清剿之列!

自己这青雾谷制毒师的身份,本身就是勾魂牌啊!

“啧,这叫什么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胸口起伏的厉害,“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说不定哪天就被那姓霍的堵在墙角,一刀下去……”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嘴,眼珠子乱转,见窗外没动静,才压低声音嘟囔:“呸呸呸,小爷命硬,没那么容易栽……就是……就是这心怎么跳得跟打鼓似的?”

他摸了***口,馒头硌得他发慌,却还是强撑着扬起下巴,“怕什么?

大不了跟他拼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