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爱之名全文在线阅读

他拆掉我的翅膀，温柔说这是为保护我免受伤害。十年囚禁，我学会伪装顺从，

暗中重建一切。在他最信任我的那天，我站在他毕生财富的废墟上微笑：“亲爱的，

这才叫真正的伤害。”水晶吊灯的光晕柔和地洒落，

将餐厅每一处角落都镀上奢华而静谧的金边。长长的欧式餐桌上，银质餐具熠熠生辉，

映出我平静无波的侧脸。空气里弥漫着鸢尾花的淡香，

和他身上那股永远不变的、冷冽又昂贵的雪松调香水气味。萧烬坐在长桌另一端，

指尖轻轻点着一份刚送来的财经报纸，眉宇舒展。佣人们悄无声息地布菜，脚步轻得像猫。

“今天的鲟鱼子酱空运到了，你尝尝。”他抬眼看我，

语气是一种习惯性的、不容置疑的温和。他推过来一只小巧的水晶碟，

里面盛着饱满黑亮的鱼子酱，配着烘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和酸奶油。我拿起银勺，舀起一点，

送入口中。咸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极致的美味，也是极致的囚笼馈赠。我微微弯起眼睛，

对他笑：“很新鲜，谢谢你，阿烬。”他似乎很受用我这副温顺的模样，

目光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审视，以及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喜欢就好。

下周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出席。设计师下午会送礼服来给你挑。”“好。”我低头，

用小勺轻轻拨弄着碟子里的鱼子酱，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住所有情绪。顺从，乖巧，

像一只被精心打扮、豢养在黄金笼里的雀鸟——这是他唯一允许我呈现的样子。十年了。

距离他斩断我所有羽翼，将我拖入这座用金钱、权力和“爱”构筑的华丽牢笼，

已经整整十年。记得最初那几年，我不是这样的。我挣扎过，嘶吼过，用尽一切方式反抗。

换来的只是更严密的看守，更冰冷的隔离，以及他看似痛心疾首的“怜惜”。“苏冉，

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他曾用力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眼神却温柔得能溺死人，“外面那么危险，人心那么复杂，只有我是真心为你好。

你只需要依赖我就好，为什么非要出去受伤？”看，他总是有道理的。以爱之名，

行剥夺之实。他甚至拆掉了我梦想的翅膀。我曾痴迷调香，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尽管很小，

但每一瓶亲手创造的香气都是我通往自由的微小路径。他先是投资，然后控股，

最后以“市场环境不好，我不忍心看你劳心劳力”为由，彻底关闭了它。

我所有的笔记、配方、实验器材，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调那些东西伤神，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宠溺，“你喜欢的话，

我可以把整个FREDERIC MALLE买下来给你，你只需要欣赏就好。”我哭过，

求过，歇斯底里过。他只会用更沉重的“爱”来镇压我。我的手机通讯被监控，

出行永远有保镖“陪同”，所有访客必须经过他层层筛选。

我甚至没有一张属于自己的银行卡。他为我构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真空世界，

一个只有他的世界。绝望到极点之后，是死一样的沉寂。然后，

某种冰冷的东西在我心底破土而出。我开始“学乖”了。我不再拒绝他送来的华服珠宝，

甚至会对着镜子露出惊喜的笑容。我不再对他安排的行程表示异议，甚至主动询问细节。

我重新拿起画笔——他允许的、仅供消遣的风景画，

画那些窗外一成不变的、被他修剪得毫无棱角的花园景观。我学会了伪装。

顺从是最好用的保护色。他果然很满意我的“转变”。看守渐渐放松，他出差的时间变长，

偶尔甚至会允许我在保镖的视线范围内，独自在花园里待上一小会儿。

他以为我终于被驯化了，终于安心做他的笼中鸟。他不知道，在我温顺垂下的眼睑后面，

冷静的审视从未停止。在他触碰我时，我身体微微的僵硬被他理解为羞涩，

实则那是恨意淬炼成的冰甲，覆盖在每一寸皮肤之下。我需要信息，需要渠道，

需要重新连接外部那个几乎快要遗忘我的世界。转机出现在一次偶然。一位新来的年轻女佣，

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我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的相框——那里面是十年前我和大学好友的合影。

萧烬大概觉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无妨，才留了下来。女佣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歉。

我扶起她，说没关系。看着她稚嫩惶恐的脸，我忽然想起十年前同样无助的自己。

我温和地问她名字，家常。她叫小竹，来自南方一个小城，家里困难，出来打工。

我没有急切地做什么。只是从此对她格外温和，有时会把她端来的点心分她一半，

偶尔问她几句家乡的事。渐渐地，她看我的眼神里，除了对女主人的恭敬，

多了一丝真诚的同情。她或许隐约感觉到，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女主人并不快乐。一次，

萧烬去了国外考察项目，预计要离开一周。机会来了。那天午后，我借口午睡，

遣开了其他人。小竹来送水果时，我叫住了她。我的手心有些汗，但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小竹，能帮我一个忙吗？很小的事。”我取下耳朵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塞进她手里，

“这个你拿去，很方便脱手。帮我买一部最便宜的、能上网的手机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贴补家用。”小竹愣住了，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惊慌。“夫人，

这……先生吩咐过……”“他不会知道。”我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脆弱又恳求，

“我只是……想偶尔看看外面的新闻，用一下地图软件……你知道，整天待在这里，有点闷。

”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拜托了，小竹。就这一次。”挣扎和恐惧在她脸上交织。

她捏着那对耳钉，手指微微发抖。沉默了很久，她最终飞快地把耳钉揣进口袋，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明天休息。”第二天，她回来当值。在替我整理衣帽间的时候，

一部用软布包着的崭新廉价智能手机，和一张用锡纸包着的电话卡，

被塞进了一堆围巾的最深处。触摸到那冰冷金属外壳的瞬间，我的指尖都在发颤。十年了。

我第一次，握住了一点点可能通往自由的钥匙。等到深夜，确认所有人都已睡下，

我反锁了卧室门，躲在厚重的帷幕后面，颤抖着开机，插入电话卡。

微弱的屏幕光映亮我的脸，也映亮我眼中十年未曾有过的、饥渴的光芒。

我不敢连接家里的Wi-Fi。我用那点有限的移动数据，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

笨拙地、缓慢地开始重新摸索这个世界。我先试着搜索了几个十年前好友的名字。

大多杳无音信，或者生活轨迹早已与我无关。其中一个名字，林薇，跳入了我的视线。

她成了一家小型投资咨询公司的合伙人，社交媒体上的照片干练飒爽，眼神锐利如初。

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当年极力反对我和萧烬在一起的人。因为她的“多管闲事”，

萧烬曾毫不留情地打压过她初创的事业，逼得她差点走投无路，我们也因此断了联系。

我的心跳加速。我还能信任她吗？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太多。

但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过去的浮木。我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用尽毕生所学的谨慎，

编写了一封措辞含糊的邮件，没有透露自身处境，

只提及一些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大学往事，

并隐晦地询问是否可能“重新连接”、“咨询一些过去的专业问题”。点击发送的那一刻，

我几乎窒息。这封邮件很可能石沉大海，

更可能被萧烬庞大的监控网络拦截——尽管我已尽可能绕开。接下来的两天，

我在极致的焦虑和伪装的平静中度过。每一次手机轻微的震动我调成了静音，

都让我心惊肉跳。萧烬打来视频电话，我穿着丝质睡袍，靠在床头，

语气温柔地告诉他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他。他看起来心情极佳，说项目谈得很顺利，

会提前一天回来。就在他预定回来的前一天凌晨，我收到了回复。邮件极其简短，

只有一个时间和一个坐标——市中心一家大型图书馆内部阅览区的座位号。没有问候，

没有署名。极致的谨慎。那一刻，我知道，林薇还是那个林薇。而她懂了。计划风险极大。

但我没有时间犹豫。第二天，我以“想去图书馆找几本绝版画册临摹”为由，

向管家提出出行要求。这理由听起来如此符合我如今“与世无争”的菟丝花人设。

管家显然犹豫，但大约是看我十年未曾提出过任何类似要求，

加之萧烬即将回来心情颇佳曾吩咐“尽量满足夫人的要求”，

他在反复确认带足保镖、限定时间后，勉强同意了。坐在驶向图书馆的豪车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陌生又繁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

这座城市已经变得我几乎不认识了。保镖簇拥着我进入图书馆。我直接走向预约好的阅览区，

那里书架林立，相对僻静。林薇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了，她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金融年鉴，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模样一丝不苟。我的保镖在几步远的位置停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

我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拿出一本带来的画册，摊开。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大桌子。

没有寒暄，没有对视。空气凝固得如同冰块。我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

确保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隐约捕捉。“他掌控一切。我没有身份，没有资产，没有隐私。

所有名下过去的东西，早已被他清零或转移。”林薇翻过一页年鉴，目光没离开书页。

“十年。你能确定什么没变？”她的声音同样低沉，混在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几乎听不见。

“他的自信。和他书房电脑的物理隔离系统。”我轻轻地说，指尖划过画册上的一处阴影，

像是在研究笔触，“他从不连接外网。但他相信我的‘顺从’。”还有，他有一个习惯。

每次重大交易决策前，会独自在书房，对着断网的电脑审视所有数据，

然后用一个古老的、需要双重物理密钥认证的加密硬盘备份。那硬盘，

就锁在他书房保险柜里，和我们的结婚戒指放在一起。——瞧，

他总是喜欢这种充满象征意义的讽刺。林薇沉默了片刻。她又翻过一页。“你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