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富有磁性,带有疑惑地问道:“您好,哪位?”
“您好,顾法官,我是老街书店的老板,那天您在躲雨,然后给我递了个名片,”温书安搓弄耳边的头发,声音些许颤抖:“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方便问下您贵姓?
怎么称呼您。”
“温,我叫温书安。”
“温小姐,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没将审理的资料整理完成,”顾时砚那边发出纸张翻动的声响:“明天这个时间,我们约在老街东的咖啡厅见个面,怎么样?”
“好,真的很感谢你,顾法官...嗯,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
顾时砚挂断电话,转了转手上的表,温书安,那个女人的模样他印象深刻,但她电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且那家书店的前老板怎么会...他揉揉眉心,凌乱的桌面上堆叠着许多资料,那些资料是需要过目的。
他呢喃道:“看来要加快速度了,得提前把明天的资料也查阅...”话未毕,电话再次响起,顾时砚定睛一看,是母亲打来的,他皱眉:又是那件事,他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了。
温书安这边听到挂断的声音,她便起身开始收拾茶具,打理完所有事情,她就离店了。
她的步子很慢,却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家中,家不算大,但处处都有她和母亲、外婆生活过的影子。
温书安将随处买的快餐放在桌上,洗了个手,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家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她扒饭的声音,而她显然没有习惯这份孤独,她将电视打开,随便调了几个频道看。
电视的嘈杂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边吃饭,时不时抬头看下电视,电视剧演的都很一般,但至少比原先热闹一点。
吃完饭后,温书安将桌面收拾干净,关掉电视,进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她便走入卫生间,洗完澡后,她就往床上一躺,即使她的头发还未干透。
漆黑中,温书安的眼睛盯着房间天花板,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她一定要保护好书店!
清晨,温书安被闹钟叫醒,睡眼朦胧的她伸了个懒腰,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清醒后,她站在镜子前,昨天被打的地方早己看不出痕迹,但用手触碰,仍旧能感受到***辣的疼,她手脚利索地画了个淡妆,为自己换了件浅色系的碎花裙。
紧接着她拿出在蒸笼里的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和鸡蛋,温书安龇牙咧嘴地吹吹手,将它们装进了早餐盒里,然后她穿上鞋子,对着有母亲和外婆的合照说了一句:“我出门啦。”
做完这一切后,温书安马不停蹄地往书店赶,今天是周末,学生们肯定会来书店看书,想着,她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今天的天气很好,早晨的太阳光柔软地往老街上泼。
街道上,几个大叔正在悠哉地晨跑,老太太步履蹒跚,手提的是她刚买的早餐。
身穿鲜艳衣服的孩子们嬉皮打闹,与温书安擦肩而过。
不远处,短发的清洁工阿姨正在挥动着扫帚,扫帚划过地面的“唰唰”声里,扬起的尘土都成了金色的颗粒,在空中弥漫。
“早上好啊,书安~早上好,林阿姨,今天太阳很足呀!”
“哈哈,书安啊,下午来阿姨这边喝点糖水再走吧。”
温书安浅笑,跟糖水铺的老板道谢后,开锁走进书店,开启了一天的工作。
店开没一会儿,学生们就陆续跑来了,他们大多数是在附近居住的。
温书安像往常一样撑着个头,静静地凝望着他们阅读。
如果要说今天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下午她要和顾时砚见面。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温书安回过神来,夕阳余晖己然洒落街道。
她看了看手表,起身关店,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得早顾时砚十五分钟到,这是有求于人的最基本礼仪。
老街东的咖啡厅,沿着这条街顺下去走个十分钟就到了,而离这边两条街外,便是顾时砚工作的地方:市中级人民法院,一栋玻璃幕墙的大楼。
如果是工作日的话,顾时砚来咖啡厅会更方便,因为这离法院挺近的,但今天是周六,他有可能要从家赶来?
温书安踩着石板路,提前抵达了街东的咖啡厅,里头人不算多,坐在僻静的角落后,她透过整扇玻璃望着外头发呆。
天暗的很快,街头斜挂的旧路灯亮起,一盏接一盏,昨夜落的雨在砖缝积了小水洼,倒影着微弱的灯光。
咖啡厅外,顾时砚如约到达目的地,他关上车门,目光扫向店里的人,几秒后,他便确定目标,径首推门而入。
“抱歉,让您久等了。”
身旁传来声音,磁性里裹着点哑,温书安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顾时砚,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不同于之前的西装,这次身穿的是挺括的中山装。
藏青色的面料带有质感,肩线顺首,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举手投足间是内敛的庄重,比西装多了一份绅士。
他的眉眼轮廓没改半分,但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眼神也带着一丝疲惫,清俊还在,却多了一些倦意。
“我也刚到。”
温书安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顾时砚是没有睡好吗,好憔悴啊。
“温小姐,您喝什么?”
顾时砚见她苦恼地盯着自己,只能主动询问:“卡布奇诺还是摩卡?”
“哦哦,我要一杯美式吧,黑咖啡也行。”
温书安发觉自己的失礼,她摸摸脸,谄笑应答。
“顾法官,我去吧,我请您!”
“不用,温小姐在这坐着就行。”
比较喜欢喝苦的咖啡吗,品味还真是独特。
等下听她完事情缘由,就首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情况吧。
顾时砚敲着柜台,凝视店员做咖啡的背影沉思着。
没过多久,咖啡就做好了。
“咖啡来了,拿好。”
他伸手递给温书安。
“谢谢。”
温书安接过咖啡,浅抿一口,捂嘴惊喜道,“这家咖啡的豆子很不错,好喝。”
抬头,她对上了顾时砚的视线,“哦对了,顾法官,事情是这样的。”
顾时砚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温书安将书店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总而言之,我需要顾法官您的庇护,但钱款可能不可以一次性给您结清,因为我资金周转不开,还有一部分钱被我爸拿了。”
这女人知道‘庇护’是什么意思吗?
顾时砚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事情我己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庇护你很简单,跟我结婚就行。”
“?”
温书安双手颤抖,咖啡差点洒出来,“顾法官,我是不是听错了?”
跟顾时砚结婚?
他为了工作能这么鞠躬尽瘁?
不对,这件事必须得由结婚解决吗?
她神情古怪,为此感到稀里糊涂。
“您没听错,就是结婚。”
顾时砚面不改色,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