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五年，那个连手都不让我碰的老婆沈渝，忽然像变了个人，主动缠着我。
她把在古寺里求来的锁运扣挂在我胸口，千叮万嘱，说这是我的护身符，死也不能摘。
直到那天，我在她床头柜里翻到那张转账确认单，整整三百万。我拿着手机，手都在抖，
以为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却在家门口的监控里，
看到她整个人都贴在她那个病秧子弟弟身上，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痴迷。承屿，我都办妥了。
庙里的高人说了，那个‘锁运扣’只要让他戴满四十九天，就能把他的运过给你。
他的钱财，他的命数，都是你的。我查过了，他最近刚经手一个‘大单’，
会有几百万的进账。到时候，你的病就有钱治了，我们也能彻底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我肚子里这个孽种，我已经打了。反正也是为了让他相信我才怀的。我沈渝这辈子，
只生你费承屿的孩子。我感觉全身的血，瞬间冻成了冰碴子。她不是爱上了我。
她是要我的钱，要我的运，要我的命。既然如此。那我就如她所愿。1我是贺烬，
一个背尸人。干我们这行，说白了，就是赚死人钱。替那些见不得光的富豪，
处理掉一些“不方便”出现的尸体。钱多，但晦气，也危险。不知怎么，最近出活儿，
总是接二连三地出错。干了这么多年，滴水不漏，这个月，我竟然第一次失手，
差点把客户的“货物”弄丢。为了抢回来，我从二楼跳下来，
背上被倒塌的钢筋架子整个砸中。强撑着回家，刚推开门，沈渝就像只小猫一样扑了上来，
软若无骨的手勾住我的脖子。她拉着我的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呵气如兰。打了，那个孽种，
我今天终于去医院拿掉了。以后，我们就只有彼此了，不好吗？
看着她脸上那真切的、如释重负的欢喜，我只觉得背上那道伤口，烂到了心底。前几天，
她还捧着孕检单，娇羞地说想给我生个孩子。我还真信了。信她终于被我捂热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想生，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我的种，脏。见我没吭声，
沈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脱着我的外套。她的指尖划过我胸口那块冰冷的玉扣，
轻声说：老公，你看，求子也是要缘分的。大概是咱们的缘分，就只能是两个人过一辈子。
她的视线转向我的钱包，带着某种期盼：对了，你这次的活儿，尾款结了吗？
我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再也不想住在这又小又潮湿的地方了。她满心都是她规划的未来，
一个没有我的种，却要用我的命换来的未来。我忽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烦躁，
没像往常那样哄着她，只是掰开她的手，声音冷得掉渣。我受伤了，先去睡了。
这话一出口，沈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她慌张地拉着我，上下查看，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看见了我背上那片被血浸透的T恤。泪水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捂着嘴，心疼得快要碎掉：老公，怎么会这样？怎么受的伤？你千万不能有事，
你出事了，我怎么办啊？看着她的眼泪，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看错了，听错了。
或许监控里的那个，只是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可她接下来说的话，
彻底把这点幻想浇了个透心凉。特别是这四十九天，你千万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听见没？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抖。为什么……是四十九天？沈渝愣住了，
眼底划过一记明显的心虚，但她反应极快，抬手就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
看我胡说什么。老公，你当然是每天都不能出事！她扶着我，把我按在沙发上，
你刚怀孕的时候，哦不，是我刚流产，身子虚，情绪不稳，医生说不能受***。
你躺好，我去给你拿药箱！她刚转身，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沈渝的脸瞬间煞白。什么！承屿的血症又发作了？在吐血？
我马上过去！费承屿，她那个体弱多病的亲弟弟。这三个字一出来，
我就像件被随手丢弃的垃圾。她抓起外套，看都没看我一眼，拔腿就往外冲。
我从沙发上撑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在乞求。沈渝，我背上都是血，
你说过要照顾我的！沈渝回过头，刚才那点温柔和心疼，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眉宇间的厌恶和不耐烦。贺烬，你是不是故意要拦着我？
她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后背，语气轻蔑，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自己不知道？
这种皮外伤死不了人。但承屿得的是血症！是绝症！我晚去一分钟，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妇一样，这么计较？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决绝地冲进了电梯。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背上的血流下来，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我才慢慢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针线和消毒水，开始给自己缝合。熟练得，
我自己都觉得心酸。那个费承屿，仗着自己的病，像个皇帝一样，召唤着沈渝的全部心神。
以前，我也闹过，和她吵，说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丈夫。她只用一句话就能堵死我。
贺烬，受不了就离婚。反正这日子我也过够了。每次都是我先投降。我怕，
光是想想没有她的日子，就觉得喘不过气。但现在，我一针一针地缝着自己的皮肉，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血液和疼痛，一点一点地从我身体里剥离出去。我摸了***口，
那里，好像……没那么疼了。2过运的第十五天，我醒来的时候，
人已经在市立医院的病床上。昨晚，我高烧不退，背上的伤口感染化脓，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沈渝，一整夜没回家。她在她弟弟的病房里，陪了整整一夜。是我的合伙人山猫过来看我，
看敲门没人应，一脚踹开门，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沈渝是第二天中午才匆匆赶来的，
一进门，没说话，眼圈先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手背贴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声音里带着后怕的沙哑。烬，你终于退烧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看着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关心，我的心像被两只手来回撕扯。一边，是五年婚姻养成的惯性，
让我忍不住想去相信她。另一边，是一想到她和费承屿那个恶毒的计划，
恨意就在骨头缝里滋生，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接下来的两天，沈渝竟真的寸步不离。
她守在我的病床边，亲自给我喂饭，擦身子，甚至在我半夜疼得发抖时，握着我的手哼歌。
我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可无论医生换了多少种抗生素，
用了多少顶级药膏，我背上的伤，依旧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急剧恶化。溃烂，流脓，
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血肉和神经。我知道，过运的仪式，正在吞噬我。
我早就趁她不注意，把那枚锁运扣冲进了下水道。可没用。高人说了，这东西，
只要戴上了，就等于签了契约。看着我的情况越来越糟，医生们紧急会诊。最后，
主治医师拿着一沓报告，一脸凝重地告诉我，我的脊椎神经已经严重受损，
再不进行清创手术，就有全身瘫痪的风险。瘫痪。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一个背尸人，一个靠力气和胆量吃饭的男人，如果瘫了，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但没想到，
比我反应更激烈的是沈渝。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医生面前，哭得撕心裂肺，毫无形象。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住他！他是我老公，他要是瘫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医生再三强调，不立刻手术，我的命都可能保不住。她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喃喃自语：那就……尽快手术吧，
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失去我的老公……呜呜呜……看着她跪地痛哭的模样，
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我昨晚高烧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
听到了她躲在走廊尽头打电话。那声音，兴奋得发抖。承屿！成了！
贺烬那个废物快不行了！医生说他很可能要瘫！他一瘫，前途就全完了，运势就散尽了！
他越惨，你的病是不是就能好得越快？电话那头传来费承屿虚弱的笑声：姐，
那是当然。不过他毕竟是你男人，你就……一点都不可惜？可惜什么！
沈渝的语气里满是怨毒，这都是他欠你的！五年前那场车祸，
要不是他非要先开到医院去处理他那点破事，而是直接送你去最好的私立医院，
你怎么会耽误治疗，落下这个血症的病根！他瘫了，大不了我找个护工伺候他，
还能饿死他不成？这都是他活该！高烧让我意识混乱，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我以为她是爱我。原来在她心里，我连个赎罪的工具都算不上，我就是那个罪人本身。
……再次醒来，是在手术后的重症监护室。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动一下我的腿。
没有任何感觉。我的下半身，像是别人的，一块沉重的、冰冷的石头。
我出神地盯着天花板那盏刺眼的灯，看了很久很久，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这一刻，我失去的，不止是我的双腿和未来。我清晰地感觉到，那颗爱了沈渝五年的心，
从灵魂到肉体，正在一寸寸地死去，变冷，变成灰。过运，快完成了。3过运
的第四十天，费承屿来看我了。他特意挑了沈渝去给我打饭的空档，一个人推门进来。
病房里没别人。他慢悠悠地走到我床边，那张苍白但俊秀的脸上，
挂着一丝得意的、病态的笑容。他弯下腰，伸手，隔着薄薄的被子，在我毫无知觉的大腿上，
重重地按了下去。姐夫，他凑到我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一块死肉？他直起身，欣赏着我瞬间充血的眼睛，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
哦对了，还不知道吧？前几天我姐拿掉的那个孩子，她以为怀了两个月，其实才刚一个月。
她在跟你之前，先跟我试过，可惜啊……我的身体不行。她说她被你碰都觉得恶心，
可为了做戏给你看，还是捏着鼻子让你上了床。怎么样，知道自己是个二手货的接盘侠，
***吗？还有啊，这个‘过运’的法子，花了我好大功夫才找到。
就是为了让你这种藏污纳垢的横财佬，把不干净的运，过给我这种‘干净’人。以后，
你就是个躺在床上的瘫子，靠人端屎端尿。而我，会拿着你的钱，一天比一天好。
我双眼冒火，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我们甚至都算不上熟。
费承屿却笑得一脸无辜和理所当然。不为什么啊。就是看你不爽而已。
看我姐那么好一个姑娘，被你这种在阴沟里讨生活的臭虫给玷污了，心里不舒服。
哦对了，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三百万的巨款，我姐是真的想跟你换大房子吧？哈哈哈哈！
那个高人说了，仪式的最后一环，叫‘釜底抽薪’。必须让你人财两空，
运势才能彻底断干净。那笔钱，我姐前天就已经全部转给我了。啧啧啧，
我姐……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狠？我再也听不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床上弹起，
挥起拳头就朝着他那张可憎的脸砸了过去！但他没躲。他甚至主动把脸迎了上来。
我瞬间明白，他是故意的！但晚了。拳头砸在他脸上，他立刻顺势倒在地上，
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脸孱弱无助。沈渝就是在这时候冲进来的。她端着饭盒，
看到眼前这一幕，饭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她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扬起手，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贺烬！你疯了！承屿好心来看你，你居然打他！
***辣的疼从我脸上蔓延开，可我的心已经麻木了。要是承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费承屿，紧张地去给他检查伤势。而我，
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度，缝合的伤口再次崩裂，被鲜血浸透的病号服，只觉得自己的世界，
冷得彻彻底底。……那天之后，沈渝直接让人把我从单人特护病房，
转到了八人间的普通病房。我给她打视频，她理直气壮。你以后都赚不了钱了，
当然得省着点花。一个特护病房一天多少钱，你算过吗？还有，你打了承屿，
这事儿你理亏，必须给他补偿。我甚至懒得问她拿什么补偿。她不等我说话，就挂了视频。
原来在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以前我赚钱给她买包，她也收得心安理得，
现在我成了废人，她就连我多住一天院都觉得是浪费。她消失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
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劈头盖脸地朝我发难。贺烬！说！你是不是把承屿藏起来了？
他昨天看完你之后就联系不上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嫉妒承屿！
是不是你找你那些狐朋狗友绑了他！我闭着眼睛，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可她不依不饶，
一把掀开我的被子，露出我那双毫无生气的腿。你怎么这么恶毒？
怪不得老天爷都要收了你，让你变成一个废人！你不说是吧？好！我看你嘴有多硬！
她指着我的鼻子，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既然你敢动承屿，那我也要你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代价可以付出的了。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歇斯底里地拿出手机，
在键盘上疯狂敲打着什么。直到山猫的电话打过来，声音急得像火烧。烬哥！不好了！
你快跑！沈渝那个疯婆子，把你干活儿的老巢地址，还有你的真实姓名，
全都发到我们对家公司的黑网上了！她出了五十万，悬赏你的命！我做这行，
得罪的人比吃的米都多。暴露我的身份和地点，跟把我扒光了扔进饿狼堆里，没什么区别。
电话刚挂，我就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骚乱，接着是杂乱的、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4沈渝找到费承屿的时候，他正躺在另一家私立医院的豪华病房里，
悠闲地打着游戏。他根本没失踪，只是关机了两天，说是想“静养”。
沈渝看着他安然无恙的模样，心里那股滔天的怒火，莫名就熄了一半，
转而升起一丝对我隐秘的歉意。是她太着急了，才误会了贺烬。所以，
当费承屿撒娇喊她“姐”的时候，她难得有些走神。她脑子里盘算着，
等会儿该怎么跟贺烬开口道歉。她陪着费承屿去做检查，
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恨不得把医生每句话都刻在心里的仔细。费承屿察觉到了她的不在焉，
收起手机，体贴地开口：姐，还在想姐夫的事？一个误会嘛，他一个大男人，
还能跟你计较不成？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再说，他舔了你那么多年，
狗哪有不听主人话的，你哄哄他就好了。狗这个字眼，让沈渝的心狠狠刺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无比刺耳。可想到自己一怒之下，在黑网上发布了对贺烬的悬赏，
她的心又开始往下沉。她记得很清楚，贺烬跟她说过无数遍，那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绝对不能碰。可她当时气昏了头，手指就那么落下去了。想起贺烬被她误解时，
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她心里竟然泛起一阵尖锐的后悔。那该是多失望，
才连一句解释都懒得说啊。她抖着手，拿出手机，想要登录那个黑网删掉帖子，
可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显示密码错误。是承屿帮她发布的，她根本不知道密码！
见沈渝脸色发白，还在担心我，费承屿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嘴上却依旧温言软语：姐，
你别自己吓自己，姐夫干的不是普通活儿，他身手那么好，还能出事？来十个八个的，
也近不了他的身吧。听到这话，沈渝心里的恐慌却达到了顶点。她第一次，
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瞪着费承屿，打断了他的话。他以前是身手好，
可他现在是废人！沈渝的声音都变了调，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变得无比陌生和凉薄。是啊，贺烬是因为谁，才在手术台上丢了双腿？是因为谁，
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连自保都做不到？他费承屿，怎么能没有半分感恩之心？她越想越怕，
抓起包，转身就要回医院。费承屿一看，立刻变了脸色，从床上坐起来，拉住她的胳膊，
语气里带上了委屈和依赖。姐，你别走好不好？我头晕，后面还有好多检查，
我不想一个人。若是以前，看到他这副脆弱的模样，沈渝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可现在，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躺在病床上，被她亲手推入绝境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费承屿怎么能这么不懂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她一把甩开费承屿的手，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不耐烦。不行！贺烬身份暴露了，现在很危险，我必须马上去看他！
……沈渝特意在楼下打包了我最爱吃的那家生滚粥，希望看在粥的份上，我能消消气。
可她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病床是空的。地上，
是一大滩已经凝固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迹，从床边一直拖到窗口。窗户大开着，
风灌进来，吹得窗帘疯狂舞动，像是在为谁招魂。沈渝愣了足足十几秒，
才像疯了一样冲出去，抓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小护士看到她，比她还急，
跺着脚说：贺太太，您可算来了！我们给您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打不通！
沈渝抓着她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肉里：我老公呢？他人呢！
小护士的脸上满是同情和不忍。半小时前，医院突然断电了五分钟。等电来了，我们发现，
302床的病人就不见了。现场看，应该是发生过很激烈的搏斗。
但地上……地上的血太多了……护士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措辞，看那个出血量，
恐怕是……活不成了。5活不成了。这四个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
在沈渝的脑子里来回锯着。她瘫在医院的长椅上，手里那碗还温热的生滚粥，
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像一滩恶心的呕吐物。她不相信。贺烬怎么会死？
他可是贺烬啊。那个徒手能掀翻一辆面包车，那个在任何险境里都能把她护在身后，
自己身上添多少伤都无所谓的贺烬啊。她开始发了疯地打电话。打给山猫，
打给所有她知道的、贺烬那边的联系人。可所有人的电话，都成了无法接通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