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缴费窗口的玻璃擦得透亮，黎小小把银行卡递进去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您好，交内科302床黎秀兰的欠费，再续一周的输液费。”
工作人员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屏幕上“缴费成功”的字样跳出来时，黎小小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
她捏着缴费单，快步往病房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不用在缴费时反复计算余额，不用跟护士说“再等等”。
病房里，奶奶正靠在床头喝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
看见黎小小进来，老人放下碗，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带：“钱交上了？
没再去跟人借钱吧？”
“没借。”
黎小小把缴费单放在床头柜上，笑着摇头，“我找了份新工作，工资挺高的，预支了一个月工资，够您再住一阵了。”
“新工作？”
奶奶皱着眉，摸了摸她的手背，“别又是那种要熬夜的活，你看你这手，还是这么凉。”
“不是熬夜的，是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吹空调呢。”
黎小小把奶奶的手放进被子里，想起姜丝乐昨天说“公司有空调”的样子，心里暖了暖，“老板人挺好的，还让我先预支工资。”
奶奶没再多问，只是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你也别太累，多顾着自己点。”
陪奶奶聊了会儿天，黎小小看了眼时间，快到上班点了。
她帮奶奶掖好被角，又跟护士叮嘱了几句，才匆匆往写字楼赶。
走进姜丝乐的公司时，前台小姑娘笑着跟她打招呼：“黎助理，姜总己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黎小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黎助理”是在叫自己。
她点点头，快步往姜丝乐的办公室走，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姜丝乐为什么要帮她？
她们不过是在病房外见过一面，她既没学历，也没经验，凭什么能拿到月薪一万二的工作，还能预支工资？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姜丝乐的声音：“进。”
推开门，黎小小看见姜丝乐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堆文件，眉头紧紧皱着，指尖夹着的笔在纸上轻轻敲击，脸色比昨天严肃了不少。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却没驱散她身上的低气压。
“姜总，我来了。”
黎小小轻声说，把洗干净的伞放在墙角。
姜丝乐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舒展了些，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把这些合同按日期整理好，分类放进档案柜，下午之前弄完。”
“好。”
黎小小走过去拿文件，目光不小心扫过其中一份文件上的“资金缺口到期还款”等字样，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敢多问，抱着文件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
整理文件的时候，黎小小总能听到姜丝乐办公室传来打电话的声音，语气时而严肃，时而带着恳求，偶尔还会传来纸张翻动的急促声响。
她心里的疑惑更重了——看起来这么厉害的姜丝乐，好像遇到了麻烦。
中午吃饭时，前台小姑娘凑过来跟她聊天，压低声音说：“黎助理，你知道吗？
咱们公司最近不太好，听说欠了好多钱，供应商都快不供货了。”
黎小小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真的吗？”
“我也是听财务姐姐说的。”
小姑娘叹了口气，“姜总这阵子天天加班，昨天还跟合作方吵了一架呢。
不过姜总人挺好的，就算公司难，也没欠过我们工资。”
黎小小没说话，心里却乱了。
她想起姜丝乐昨天在雨巷里给她伞的样子，想起她预支工资时毫不犹豫的态度，又想起那些文件上的字——原来，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女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下午三点，黎小小把整理好的文件送进姜丝乐办公室，看见她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桌上的咖啡己经凉了，旁边还放着没吃完的外卖。
“姜总，文件整理好了。”
黎小小轻声说。
姜丝乐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放这儿吧。”
黎小小把文件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姜总，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姜丝乐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事，公司的事，我能处理。”
黎小小看着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这份工作是姜丝乐给的，她帮自己解决了奶奶的医药费，现在姜丝乐有难处，她不能就这么看着。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说：“姜总，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能跑腿，能熬夜，什么活都能做。”
姜丝乐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软了下来。
她看着黎小小认真的样子，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喊“姐姐”的小姑娘，心里莫名一酸。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好，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黎小小松了口气，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只是为了钱而工作——她想帮姜丝乐，想让这个帮了自己的人，不用再独自承受这么多。
而办公室里，姜丝乐看着黎小小的背影，拿起桌上的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另一个稍大些的女孩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她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小女孩的脸，轻声说：“小小，我终于找到你了。”
……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嗡嗡运转，把九月的燥热挡在玻璃幕墙外。
黎小小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捏着打孔器，把刚整理好的合同按页码排序。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是昨天路过外贸店时挑的打折款，领口处绣着小小的白色雏菊，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那道浅淡的擦伤——那是跑外卖时摔的，如今结痂刚掉，留下淡粉色的印子。
桌上的陶瓷杯里泡着菊花茶，是姜丝乐早上放在她桌上的，杯壁还印着浅青色的竹纹，杯底沉着几颗没散开的菊花。
黎小小端起来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这几天她除了整理文件，还帮姜丝乐订咖啡、打印资料，偶尔加班到晚上，姜丝乐总会让她一起吃外卖，有时是清淡的粥品，有时是她爱吃的番茄炒蛋，从不提加班工资，却总在她走时，让她带上一袋新鲜水果。
可这份安稳里，总藏着些若有若无的敌意。
“黎助理，忙着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黎小小回头，看见行政部的李姐端着咖啡杯站在她桌旁。
李姐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吊坠是个心形的牌子，在灯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目光在黎小小的针织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她桌上的合同上。
“李姐好，我整理完这些合同就去给姜总送过去。”
黎小小站起身，礼貌地笑了笑。
李姐摆了摆手，靠在她的桌沿上，手指在咖啡杯壁上轻轻划着圈：“不用这么急，姜总现在正跟合作方打电话呢。
对了，有个事得麻烦你跑一趟。
黎小小愣了一下：“您说。”
“十二楼的张总，你知道吧？
就是跟咱们公司谈原材料供应的那个。”
李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他今天过来谈合作细节，本来该我去接的，但我突然有点肚子疼，得去趟医院。
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去楼下大厅接一下？
就把他带到三楼的会客室，姜总忙完电话就过去。”
黎小小心里犯嘀咕，接客户这种事，平时都是前台或者李姐负责，怎么突然让她去？
她咬了咬下唇，刚想开口问“要不要跟姜总说一声”，就被李姐打断了。
“哎呀，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姜总了，她最近够忙的。”
李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金项链随着动作晃了晃，“张总人挺好的，就是爱聊几句，你跟他随便说说话，等姜总过来就行。
对了，张总喜欢喝普洱，你记得让茶水间泡一壶送过去。”
说完，李姐不等黎小小再问，就捂着肚子快步走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转眼就消失在走廊拐角。
黎小小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打孔器，心里有些犹豫。
她看了眼姜丝乐办公室的方向，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语气严肃，似乎在争论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桌上的工牌——工牌是昨天刚做的，照片上的她笑得有些拘谨，名字“黎小小”三个字印在塑料壳上，旁边还贴着小小的职务标签：总裁助理。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李姐只是真的不舒服。
黎小小深吸一口气，把工牌别在针织衫的领口，拿起桌上的记事本，快步往电梯口走。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镜面映出她的身影，浅灰色的针织衫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昨天帮姜丝乐整理财务报表到晚上九点，回去时又去医院看了奶奶，没睡够六个小时。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默念：接完张总就回来，别给姜丝乐添麻烦。
电梯门打开，一楼大厅的冷气扑面而来。
黎小小走到前台，跟值班的小姑娘说了一声，刚要站在门口等，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旋转门走进来。
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右，肚子圆滚滚的，把西装撑得有些变形，脖子上戴着粗金链，手指上套着好几个戒指，其中一个翡翠戒指颜色浓得发暗，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就是姜总公司的人？”
男人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油腻，嘴角的笑也让人不舒服。
黎小小心里咯噔一下，强压着不适，点了点头：“您好，张总，我是黎小小，来接您上去。”
“黎小小？”
张总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拍她的肩膀，“名字挺好听，人长得也清秀。
走，跟张哥上去聊聊，咱们合作的事，好说。”
黎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往后躲，避开了他的手。
她攥紧了手里的记事本，指尖泛白：“张总，会客室在三楼，我带您上去。”
说完，她转身快步往电梯口走，没敢回头看。
张总跟在她身后，脚步慢悠悠的，嘴里还念叨着：“小姑娘看着挺文静，怎么还害羞了？
跟张哥不用这么见外，以后咱们合作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电梯里，张总站在她旁边，身上的烟味混着劣质香水的味道，呛得黎小小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靠在电梯角落，尽量离他远些，目光落在电梯门上跳动的数字上，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李姐说张总“爱聊几句”，可他的眼神和语气，根本不是“爱聊天”那么简单。
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黎小小快步走出去，指着走廊尽头的会客室：“张总，那边就是会客室，我去让茶水间送普洱过来。”
她刚想转身，手腕突然被张总抓住。
男人的手又粗又硬，指甲缝里还藏着黑泥，攥得她生疼。
黎小小惊呼一声，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张总，您放开我！”
“放开你？”
张总笑了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眼神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脸，“小姑娘，装什么清纯？
姜丝乐让你来接我，不就是想让你陪我聊聊吗？
只要你把我哄高兴了，你们公司的原材料供应，我一句话的事。”
黎小小的心跳得飞快，恐惧像冰冷的水，瞬间浇透了她的全身。
她用力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您弄错了，我只是来接您的，姜总马上就过来了！”
“姜丝乐？
她忙着呢！”
张总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再说了，她就算来了又怎么样？
我跟她谈合作，她不得给我点面子？
你乖乖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放开她！”
一声厉喝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黎小小抬头，看见姜丝乐快步走过来，黑色的西装外套没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领口处的领带有些歪，显然是刚从办公室跑出来的。
她的脸色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怒火，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的目光，此刻像淬了冰的刀，首首地射向张总。
张总愣了一下，抓着黎小小的手松了些，却没完全放开，脸上堆起假笑：“姜总，你来了？
我跟黎助理闹着玩呢……闹着玩？”
姜丝乐走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张总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张总痛呼出声，“张总，我的人，你也敢碰？”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张总的脸色瞬间变了，想挣脱她的手，却被攥得更紧：“姜总，你这是干什么？
咱们还得谈合作呢！”
“合作？”
姜丝乐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跟你这种***，没什么好谈的。
从现在起，我们公司终止跟你所有的合作，你手里的订单，我会让法务部联系你解约。”
说完，她猛地甩开张总的手。
张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走廊的墙壁上，粗金链滑到胸口，脸色又青又白。
他看着姜丝乐眼里的怒火，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狠狠瞪了黎小小一眼，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黎小小还站在原地，手腕上留着一圈红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她刚才真的吓坏了，张总的眼神、他的手、他说的话，像噩梦一样缠在她心里，让她浑身发抖。
“小小，别怕，我来了。”
姜丝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黎小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进怀里。
姜丝乐身上的雪松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咖啡香，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的怀抱很紧，很紧，像是要把黎小小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手臂还在微微发抖，指尖用力抓着她的后背，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黎小小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姜丝乐的衬衫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她抬手抓住姜丝乐的西装外套，指尖攥着布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姜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在。”
姜丝乐低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抱着黎小小的手臂又紧了紧，侧脸贴着她的头发，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和心跳，心里的恐慌才慢慢散去。
刚才在办公室接到前台的电话，说黎小小去接张总了，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张总的名声在行业里臭名昭著，好色成性，李姐不可能不知道。
她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生怕晚一秒，黎小小就会受到伤害。
还好，她赶上了。
姜丝乐的指尖轻轻拂过黎小小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她能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这些都让她心里又疼又慌——这个她找了十几年的小姑娘，这个她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没事了，小小，我在呢。”
姜丝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黎小小靠在她的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她怀抱的温度，心里的恐惧慢慢被暖意取代。
她不知道姜丝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为什么会用这么珍视的语气跟她说话，可此刻她不想问，只想在这个怀抱里多待一会儿，汲取一点能让她安心的力量。
走廊的灯光落在她们身上，把两个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
姜丝乐抱着黎小小，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神里满是后怕和疼惜。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能再把对黎小小的在意藏在心里，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黎小小是她的人，谁也不能动。
过了好一会儿，黎小小的哭声才渐渐小了。
姜丝乐松开她一些，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碰到黎小小泛红的眼角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
“疼吗？”
姜丝乐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心疼。
黎小小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不疼了，谢谢姜总。”
姜丝乐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她的手心很暖，紧紧握着黎小小的手，像是怕她再遇到危险。
走进办公室，姜丝乐让黎小小坐在沙发上，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语气冷得像冰：“让李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现在。”
黎小小握着温热的水杯，看着姜丝乐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
她的肩膀绷得很紧，黑色的西装外套还没整理好，领口的领带依旧歪着，却依旧挡不住她身上的气场。
黎小小心里突然明白，刚才李姐让她去接张总，根本不是什么“肚子疼”，而是故意把她推向那个陷阱——就因为她没什么经验，却当了总裁助理，成了别人眼里的“眼中钉”。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姐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假笑，看到沙发上的黎小小时，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姜总，您找我？”
姜丝乐转过身，目光落在李姐身上，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张总刚才在三楼对黎助理动手动脚，是你让她去接的？”
李姐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慌乱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肚子疼，想着黎助理没事，就让她帮忙……我没想到张总会这样……没想到？”
姜丝乐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扔在李姐面前，“张总的人品，整个行业谁不知道？
你跟了我三年，会不知道？
你就是觉得黎小小刚来，没背景，好欺负，想让她出丑，是不是？”
文件落在地上，是李姐昨天偷偷复印的黎小小的简历，上面还写着“高中文凭，无工作经验”的字样，旁边还有她画的叉号。
李姐看着地上的文件，脸色彻底没了血色，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姜总，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您别开除我……”李姐哭了起来，金项链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姜丝乐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你对黎小小做的事，不是一句‘错了’就能解决的。
人事部会给你结算工资，你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李姐还想说什么，看到姜丝乐眼里的决绝，知道再求也没用，只能捡起地上的文件，哭着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姜丝乐走到沙发旁，坐在黎小小身边，拿起她的手腕，轻轻揉着上面的红印。
她的指尖很软，力道刚好，让黎小小觉得舒服了不少。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姜丝乐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歉意，“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黎小小看着她，心里暖暖的，眼眶又热了。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怪您，是我自己太傻，没多想。”
姜丝乐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握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黎小小看着姜丝乐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眼底的疼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姜丝乐对她的好，不只是因为“可怜”，或许，她们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过往。
她刚想开口问，姜丝乐却先说话了，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小小，以后不管谁让你做什么事，只要你觉得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黎小小用力点了点头，看着姜丝乐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了，姜总。”
姜丝乐看着她，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像春日里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她轻轻摸了摸黎小小的头发，轻声说：“别叫我姜总了，叫我丝乐吧。”
黎小小愣了一下，随即小声喊了一句：“丝乐。”
姜丝乐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她的眼底。
她握紧了黎小小的手，心里默念：小小，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