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两件事。
虐待我的身体,和增加我银行卡的余额。
早上五点,天还没亮,我就已经在健身房了。
跑步机开到极限,直到肺像着了火。
杠铃片加到我举不起来,直到我每块肌肉都在哀嚎。
汗水顺着我的下巴滴在垫子上,一滴,又一滴。
白天,我把自己锁在刚租的顶级写字楼里。
办公室大的能跑马,落地窗外是整个江城的风景。
墙上挂着巨大的白板,上面是我画的各种商业结构图,写的各种公司名字。
过去我看不懂的那些商业报告、财务报表,现在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我发现,身体越累,脑子就越清楚。
好像汗水带走的不是水分,而是堵在我脑子里的那些垃圾。
肌肉的酸痛,和银行卡余额疯狂上涨的提示音,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让我上瘾的联动。
那个冰冷的声音,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卧推力竭,消耗脂肪8克,兑换现金800万元。
深蹲一小时,消耗脂肪12克,兑换现金1200万元。
有氧拳击完成,消耗脂肪20克,兑换现金2000万元。
我的体重肉眼可见地往下掉,以前被脂肪盖住的五官轮廓开始变得清晰,下颌线也分明了。镜子里的人,眼神从过去的自卑和混沌,变得锐利又坚定。
而我的家人,对我的变化视而不见。
他们只觉得我在闹脾气,在用一种愚蠢的方式博取同情,或者是在作妖。
我婆婆,自从被我用银行余额打脸后,看我的眼神更不善了,总觉得我是在炫耀,是在诅咒她家。
楚月则换着法子在我面前和楚泽秀恩爱,想刺痛我。
“嫂子,我哥昨天带我去苏富比晚宴,见到好多收藏大家,可惜你不在。”
“嫂子,我哥下个投资项目已经立项了,是关于艺术品基金的。他说项目成功了,就能真正坐稳楚家继承人的位置了。”
我只是安静地吃着我的水煮鸡胸肉和西兰花,对她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杠铃、合同和银行转账记录。
这些过去的人和事,就像上个世纪的黑白电影,已经没办法在我的世界里掀起任何波澜了。
直到那天。
我爸给我打来电话,声音很累。楚家正式向我们林家祖传的“珍宝阁”发起了收购要约。
他们想趁着林家这几年经营不好,一口吞掉我家上百年的基业。
楚泽亲自带队,来我家谈判。
他坐在我爸对面,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说话的语气里全是施舍和傲慢。
“林叔叔,我也是为晚音好。珍宝阁交给楚家打理,总比破产清算强。晚音以后还是楚家少奶奶,我不会亏待她的。”
我爸气得手都在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用我银行卡里那串长长的数字,做了一件小事。
我成立了一家叫“凤凰资本”的投资公司。
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是针对楚氏集团。
一个知名的财经博主,突然在网上爆料,说楚氏集团的股价有被恶意操纵的嫌疑。
满屏弹幕都是“***真的假的”。
我用我的小号,只打赏了一块钱,发了条弹幕。
“是真的。他们利用关联交易,虚增利润。查一下他们子公司‘月升珠宝’和母公司的流水就知道了。另外,他们的海外并购案,资金来源有问题。”
弹幕瞬间安静了。
主持人看到我的评论,半信半疑,但还是把我的话念了出来。
我用变声器,沉稳地将楚氏集团财报里的几个漏洞一一指了出来,逻辑清晰,数据准确。
最后,我说:“不信,可以去查他们的纳税记录,跟他们公布的利润对不上。”
直播间里,楚氏集团的公关经理脸都绿了,当场下播。
那一晚,ID叫“晚音”的神秘资本大佬一战成名。
没人知道“晚音”是谁。
但楚泽看到那段直播回放的瞬间,脸色变了。
他从那种冷静、犀利、不容置喙的语气里,听出一种熟悉、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
那种感觉,本不该属于那个又胖又蠢的林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