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归尘我站在江城***的玻璃幕墙前,看着霓虹灯在钢化玻璃上折射出迷离光晕。
地铁站口涌出的人群像被惊散的鱼群,西装革履的白领举着冰美式匆匆掠过,外卖骑手的电动车在鸣笛声中穿梭如织。
"这就是现在的红尘啊。
"我摩挲着道袍袖口暗绣的八卦纹,青布鞋踩在盲道上凸起的圆点。
十二年前跟着师父进山时,这里还是低矮的居民楼,现在却竖起了三栋双子塔,玻璃外墙倒映着云影,恍若通天之阶。
手机在袖袋里震动,是社区网格员发来的消息:"杨先生,7栋902室已经收拾好了。
您要的朱砂和黄纸放在玄关柜上。
"我仰头数着楼层,九楼的阳台摆着一盆蔫头耷脑的绿萝,叶片上积着层灰。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刺鼻的香水味混着外卖餐盒的油腻气息扑面而来。
我屏息掐了个清心诀,电梯镜面映出个扎着道髻的年轻人,眉间悬着粒朱砂痣——那是筑基时师父用丹砂点的,说是能镇心魔。
可现在心魔不在山中,倒在这红尘里扎了根。
902的门锁是密码式的,我正要掐算数字,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神识下意识展开,穿过钢筋水泥的阻隔,看见个五六岁的男孩蜷缩在地,嘴唇发绀,胸口起伏得像破旧的风箱。
"救...命..."微弱的童声在灵觉中震颤。
我并指划开防盗门锁,玄关处堆着未拆封的乐高积木,客厅吊灯洒下冷白的光。
男孩母亲瘫坐在沙发旁,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上还显示着120的拨号界面。
我半跪在孩子身侧,三指搭上寸关尺。
经脉间游走着阴寒之气,膻中穴凝着团黑雾——是惊厥引发的离魂症。
袖中滑出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纸背面急书祝由科安魂咒。
符纸无火自燃,青烟凝成鹤形钻入男孩口鼻。
"妈妈..."孩子的睫毛颤动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穿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冲进来,领头的女医生口罩上露出一双杏眼,瞳孔猛地收缩:"杨涛?
"她胸牌上写着"林雪",急救箱跌在地上,听诊器的银坠晃出细碎的光。
我这才认出那双眼角微垂的眸子,十二年前青石板路上,梳羊角辫的小姑娘攥着我的衣角哭:"阿涛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