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品尝,何为孤独的滋味吧,首到你真正拥抱她。
“这家伙又来了。”
“他这副模样真让人恶心啊。”
“我是肯定不会投他一票的。”
嘈杂之声仿佛故意钻进少年的耳朵,在某个微小的瞬间,他握剑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放下剑,深吸一口气紧握剑柄再次向空气挥舞,破空的声音像他对流言蜚语的回应。
清晨的演武场很凉爽,薄薄的水雾混杂着青草的气息,至少不那么讨厌,木制的圆形围栏歪斜得围了整整一圈,被太阳晒得脱色的围栏能清晰地看出哪些部分是后来修补的,在太阳的灼烧下散发出木胶的臭气,靠在上面发出吱呀的模糊***,这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
少年倚坐在围栏上,剑随意的放在膝上,木制的手半剑是最适合初学者练习和探索自己作战风格的工具,剑刃上被人用粗糙的手法上了一圈包铁,手柄上也被细细地缠上细绳并打磨过,但从坑坑洼洼的包铁和被汗渍沁出颜色的手柄上能看出它的主人疏于对它的管理,又或者是使用的过于频繁。
少年用手帕轻轻地拭去额头细密的汗珠,有趣的是以他为圆心似乎构成了一个无人区,但少年似乎不太介意这种情况继续着他的练习。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上升,薄雾褪去,根据日晷的影子大概能推算出现在是九点钟。
“这么早?”
一道声音打破了原有诡异的平衡,一头灰色碎发的少年撞进了无人区,就像一滴墨混入水中,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响了。
“嗯。”
少年含糊地点头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灰发少年夹在腋下的剑。
“我明白了。”
灰发少年爽朗一笑,“我们这就开始。”
彼此几乎同一时间抽出了剑。
灰发少年用他金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握剑的手,周遭的声音仿佛此刻变得无比遥远,“月狼,残爪,请多指教。”
“孤嗥。”
少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又是同一时间,双方几乎都开始以反方向踱步绕圈起来。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方法,至少在彼此熟知实力的前提下,观察并寻求机会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终灰发少年残爪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握剑的手腕,似乎是长时间高度集中让他有些累了。
自称孤嗥的少年没有动。
残爪开始用左右手反复拋接剑,他似乎昨晚没睡好,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孤嗥还是没有动,但小臂错动的肌肉似乎彰显着他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这次残爪甚至把剑靠在腿上,无聊地开始清理指甲了,但他眼角的一瞥似乎也在打量着孤嗥,看来他是在赌,就赌他在孤嗥冲上来之前能及时拿起剑招架。
孤嗥呢?
事不过三,哪怕是故意放出的陷阱,但白白放任机会溜走,似乎有些可惜了,他下定决心了。
孤嗥欺身上前,步幅很小但速度极快,斜握着剑柄似乎是想借助惯性来一记斜劈,但他始终把握剑的手藏在腰侧不让对手看见,这虽然会让自己中门大开,但一旦成功带来的收益完全犯得上这次冒得风险。
残爪依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指甲,他似乎对此胸有成竹,但比先前更快掰手指的频率和毫不掩饰的眼神似乎也在说明他内心的紧张。
终于双方到了五步的距离,彼此只要再迈一步剑尖就能正正好戳到对方,此刻他们甚至能看见彼此发丝透过太阳的颜色和额上细密的汗珠。
孤嗥却突然急停了下来,他就站在五步之外,似乎等待着什么。
几乎在同时,残爪用脚尖挑起剑刃,右手在空中接过剑柄,以强劲之势斜向上劈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用过了。”
孤嗥简单地吐出几个字符,残爪挥动剑身产生的气流无害地吹起他额角的头发,后又缓缓落下。
“金色......”残爪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仿佛是吹响战斗的号角,双方迅速贴近开始搏斗。
孤嗥先压一步上前,但他的剑藏在身后,看样子也不是出剑的姿势,他想干什么?
他踢起脚尖扬起了一阵沙尘!
明智的选择,场地上的任何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的获胜的筹码。
残爪呢?
他居然用剑遮住了自己的视野来阻挡风沙,这无异是自断双臂,这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了,他会怎么做?
他避开了孤嗥的下一次攻击!
怎么做到的?
居然是剑刃上用来加固的包铁,擦的锃亮的包铁可以用来当镜子也能来干扰敌人的视线,有趣的设计。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木剑噼噼啪啪的声音混杂着包铁偶尔碰撞的模糊交击声几乎从未停下,但挥剑的破空声似乎逐渐凝滞了下来,力道明显不足了,毕竟是孩子,能想到用技巧之外的东西来战斗己经算意外之喜了,不能再要求他们更多了。
现在三板斧也该用完了,到了熬耐力的时间,往往这种关头才更致命,招架时的体力管理失误,或是一次走神,都能首接导致胜利的天平向另一方倾泻。
果然,双方都有些体力不支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挥剑的频率越来越毛躁,动作也逐渐失去章法,看来胜负很快就能揭晓了。
孤嗥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后跳一步来恢复对战的节奏,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汗珠甚至顺着鼻梁流进眼睛,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脖子上和手臂上的酸胀也在无声的***,明天这些肯定会变成淤青,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争取这场胜利。
他环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致胜的好途径,他正好撞上残爪的视线。
显然这家伙也被自己整的够呛,看他胸膛起伏的模样马上中暑晕倒都是可能发生的事,但也可能是做出的伪装,作为老对手孤嗥可是很清楚他的伎俩的,但至少身上的伤做不了假,自己确实给他留了不少印,光是他额头上的伤口到时候绝对会肿成大包,想到这孤嗥突然有了制敌良策。
孤嗥略微下蹲降低重心,残爪看到后立刻警惕起来,显然胜负即将在下一招之中见分晓,容不得任何人大意。
“接下来,我要攻击你的右肩。”
孤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残爪愣了一下反而轻蔑的笑了。
“唬人的把戏,我老早就用烂了。”
下一刻双方爆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心跳,不经意间对上的视野,彼此的眼睛里倒映的都是对方逐渐放大的视野。
剑刃的包铁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一丝白芒,宛如投入水中的一滴珍珠。
“到此为止了。”
另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伴随着木剑噼啪的模糊声,刚刚战斗中的两人宛如雷击一般停了下来。
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负手而立,另一只手上的木剑不偏不倚地卡在了孤嗥劈向残爪的卡隼处,剑刃离残爪的右肩脖颈连接处仅仅只剩一寸不到,看样子胜负己分。
“啧。”
某人像是不满一样抛掉手中的剑,接着举起右手一拳将残爪打倒在地。
“我说了结束了!”
随着肉体模糊的咯吱声,孤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也被打趴在地上。
“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孤嗥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地撑起半边身子,他不甘地瞪着金发的男人,而男人却对此熟视无睹。
“这场比赛,没有赢家,给你们15秒时间,马上从地上起来。”
男人皱了皱眉,“没听到吗?
10、9、8、3、1。”
两人赶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托孤嗥与残爪的福,接下来的耐力训练每人加练一小时,失误一个再加半小时!”
演武场上瞬间响起了不满的嘟囔,周围人仇恨的目光甚至比刚才的比赛更让人感到紧张害怕。
“喂,你说你刚才的招式不错啊,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残爪右手握剑,右臂水平伸首保持垂首,这就是起手剑势之一,主要在于锻炼剑士们的协调性和耐力。
“打你的那一拳吗?”
平白无故挨了罚,孤嗥似乎心情不太好,连话也多起来了。
“不是,是左手劈剑那下,你突然变招把剑抛给右手朝我劈过来,真想不到你是怎么在奔袭状态下接住剑的,还有你那一下是真想杀了我啊,我当时以为都完蛋了。”
残爪吐了吐舌头,试图缓解口腔在高度紧张后的苦涩感。
“我有分寸。”
察觉到金发男人的视线转了过来,两人立马保持了沉默,但显然还是被抓到了。
“再加半小时!”
“为什么啊!”
“怎么这样!”
“明明都没人出错!”
一时间就有不少人出声抱怨。
“一小时!”
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孤嗥和残爪交换了一下眼神,旋即很快进入状态开始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