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悄然浸透了深圳的天空,将这座繁华都市的喧嚣一点点淹没。
我像一只受伤蜷缩的猫,躲在出租屋的飘窗上,四周的黑暗愈发衬得手机屏幕的光摇曳不定。
家族群里,老家的年夜饭直播正热闹非凡。
镜头摇摇晃晃地扫过那张贴着金箔、透着俗气的八仙桌。
母亲那布满皱纹却因兴奋而涨红的脸突然凑近,把手机径直怼到一盘清蒸东星斑跟前,扯着嗓子喊道:“看见没?
这鱼啊,三千八一斤呢,是你张叔叔家女婿孝敬的!”
声音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
弟弟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起哄:“姐,你那个金龟婿啥时候带我们吃澳龙啊?”
一旁弟媳嗑瓜子的声音清脆响亮,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陈先生开的可是特斯拉,哪是张叔家开洗脚城能比的,强太多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对话框里那条未发出的消息,上面赫然写着:“陈默可能是毒贩,弟弟他们......”我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按下这个键,就会彻底打破某种可怕的平衡。
窗外,突然一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房间,紧接着,警笛声由远及近,与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交织在一起,我吓得手一哆嗦,手机 “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个月前。
那天,我正坐在书桌前,台灯昏黄的光洒在摊开的月考卷子上,我手中的红笔在试卷上机械地批改着。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大姨发来一条消息,还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男人站在梧桐山观景台,微风轻轻吹起他卡其色风衣的一角,他戴着金丝眼镜,眼神温润得如同深秋清晨的薄雾,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我,林小满,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家庭。
幸运的是,我从小就憋着一股劲,拼命学习。
十年前,我终于考上了师范大学。
在大学里,我靠着勤工俭学,一分一毫地攒钱,咬牙读完了本科,又一路坚持读完了研究生。
毕业后,我历经层层选拔,好不容易进入深圳一家私立高中,成为了一名语文老师。
然而,我深知自己长相普通,性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