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的日光灯管在凌晨两点发出轻微嗡鸣，林清浅的珍珠发卡卡在第七个U盘接口里。
她望着全息投影中扭曲的敦煌飞天，突然将青瓷茶杯扣在顾南舟的机械键盘上。
"停。
"她指尖点在男生即将按下删除键的手背，"箜篌的泛音频率应该对应黄金分割点，不是斐波那契数列。
"顾南舟的银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倒映着少女脖颈后随呼吸起伏的蝶形胎记："但游戏引擎的物理演算..."他的反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
《钢铁洪流进行曲》的旋律中，林清浅看到来电显示”妈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转身时月白色裙裾扫落一桌电路板，残破的银蝶步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患者现在需要绝对静养。
"医生的声音穿透听筒，"林教授脑中的血块己经压迫视神经..."顾南舟捡起摔落的古谱，泛黄纸页间突然飘出张黑白照片——量子计算机前的男女研究员，赫然是年轻时的父亲与此刻颤抖的少女。
他瞳孔骤缩，想起父亲实验室失火前最后的邮件：”南舟，林氏算法是打开新维度的钥匙“。
"你早就知道。
"林清浅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瓷片，"三年前你父亲提交的错误数据，害我爸爸在超算中心突发脑溢血。
"全息投影突然剧烈闪烁，未保存的代码如流沙般消散。
顾南舟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被银蝶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那个数据漏洞..."他逼近半步，"是你故意留下的？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
林清浅在电路板残骸中后退，发间银蝶撞碎在防火墙服务器的金属外壳上。
她没看见顾南舟瞬间惨白的脸色——那些飞溅的金属碎片里，有片正扎进他握着U盘的右手掌心。
此刻的跆拳道馆，周牧野正对着沙袋练习苏晚星教的组合拳。
汗水浸透的绷带下，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丝。
他幻想着少女小麦色的手臂如何缠绕对手关节，却差点被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吓倒。
苏晚星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明早六点特训，敢迟到就加练二十组扫踢周牧野把手机按在狂跳的心口，没注意到消息列表里陆明川发来的求救信号。
首到凌晨三点，他才看到那张肿成馒头的脚背照片，配文是：江湖救急！
怎么让女生觉得烫伤很严重？
"***。
"周牧野将冰袋拍在陆明川床沿，"你该学学逾白。
"他指向角落里闪烁的电脑屏幕——温软软穿着皮卡丘睡衣的首播画面，正在江逾白的六块显示屏上循环播放。
江逾白的耳尖红得要滴血，键盘敲击声快过加特林机枪。
他刚修复的防火墙再次被粉色爱心病毒攻破，对话框弹出：学长偷看我首播的样子，好像被顺毛的布偶猫呢(ฅ>ω<*ฅ)暴雨中的奶茶店，沈知意正踮脚更换"暂停营业"的灯牌。
陆明川一瘸一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玻璃门前，他举着的透明伞还在往下淌水，怀里却抱着干燥的医药箱。
"碘伏会留疤。
"他单膝跪地握住沈知意的小腿，创可贴下的烫伤泛着不正常的红，"这是我家祖传的玉肌膏..."谎话被雷鸣截断，他指尖的温度却真实得灼人。
沈知意突然抽回脚，铜钥匙从领口滑出，在陆明川眼前晃成金色弧线。
她看见男生瞳孔里映着自己潮湿的睫毛，也看见玻璃门外那辆缓缓降下车窗的迈巴赫。
"少爷。
"司机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夫人说您该收心了。
"陆明川把医药箱塞进沈知意怀里，转身冲进雨幕时，***版球鞋重重踩在水坑里。
他对着迈巴赫比中指的动作，被沈知意用手机偷***下，模糊的侧脸在雨夜里明亮如彗星。
实验楼突然断电的瞬间，顾南舟用受伤的手护住林清浅后脑。
他们在黑暗里跌进电缆堆，主机风扇的余温蒸腾着茉莉香。
林清浅的指尖碰到他掌心血痂，突然想起父亲病床前的话：”真正的算法应该像《广陵散》，在毁灭中重生“。
应急灯亮起时，她抓住顾南舟流血的右手，在服务器金属外壳上画出血色公式："用我的脑电波数据做新参数。
"她眼底跳动着幽蓝的代码光，"敢赌吗？
"顾南舟扯开染血的衬衫下摆，将两人手腕绑在数据线上："赌你会不会在脑波接续时，偷偷给我下毒。
"他唇角扬起近乎自虐的笑，却在神经接驳的瞬间浑身战栗——少女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那些量子比特里竟藏着父亲实验室完整的火场数据。
晨曦穿透云层时，温软软正把U盘***宠物医院的主机。
她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江逾白童年日记“，突然捂住嘴：2005年3月16日，七岁男孩抱着死去的橘猫缩在消毒柜里，满屏都是干涸的泪痕。
"原来是这样..."她擦掉眼泪，给江逾白发送加密邮件：学长家的猫咖，要不要起名叫”橘色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