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刺猬。住在距离城里不远处的高级公寓。就在那边,青龙和白虎中间,
风水极好的富人区,山云熙!顶级墓地,背山面水,明堂开阔,
藏风聚气……但和别家刺猬、老鼠不太一样的是,我们家从来都没法离开这。注意是,
没法离开,而不是不愿离开。我爹说那是我们一家的命运……是……我了解。懂!
不过住其实也倒还行,毕竟景色没得说,邻居也不错!可是我实在受不了,边上的老阿伯,
常夜半飘出来喊好疼!给我止痛片。他是个癌症晚期的有钱老头,本来早该死了。
医院每次下病危通知,家属就说给我治好他!治不好我就让你们全部滚蛋!如果是我,
滚蛋就滚蛋吧。反正作为刺猬滚来滚去是常事,遇到天敌我们就蜷起身子。但是他们是人。
听说人和刺猬不一样,人需要工作,长期且稳定的工作。所以挨骂没关系,
365 天全年无休也没关系!肯恰那~肯恰那~只要有钱,都不会是问题。止痛片!
好痛,给我止痛片。老伯又再喊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投胎呢。好吵!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从床边小窗望出去,月亮还高高地挂在天上。皓月当空,雁影一列。
喂,老头,别吵了!我说,你都已经死了,人死了是不会再感受到痛的!
谁在说话?老头飘到我面前,剧痛导致眼球微瞪出眼眶子,哦,一只畜生。
老头白烟似的灵体围着我直打转,又捏起嘴边的小撮八字胡小畜生懂什么?
不过倒是稀奇,科技发展到畜生也能听懂人话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又嚎着飘远了,
痛啊,好痛!切,痛死你!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是只能听懂人话的刺猬。
我观察过其他住这的,像是刺猬,蛤蟆,老鼠,他们都不懂,只有我懂!这样说起来,
我还是只双语刺猬!月亮是神明身边夜的化身,祂挂得更高了。被夜色染成墨色的树,
风一吹沙沙作响。我虽然是刺猬,但也挺胆小。以至于隔壁老鼠还总笑我。参释,
过来。一道声音顺着风,飘飘摇摇转到我耳边。谁在叫我?
空气里散发出阵阵沉香油的馨香,明月悬于高高的槐树梢。月色开始诡异地发红。参释,
来啊,过来~一只遍体蓝黑的黑纹蝶飞过来引路。它在空中上下起伏,
要是我走得慢了还会故意飞慢点等我。黑纹蝶停在一处木碑上,围着木碑绕了几圈。
气味就从这散出来的,可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一处泥巴制的新坟。
独特的味道吸引着我用爪子奋力刨着木碑边的土,土壤湿湿的,就像是刚填上去的新土,
又松又软。刨着刨着,在土壤之下,莹莹有光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你在找什么?哦!
我看这地下有……谁!!!瞬间寒意从背后漫上来,侵入脖脊内,准确地说是,
背后根根尖锐的刺都竖了起来。我声音打颤,你……你是人是鬼啊?
月光昏暗得叫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你又是人还是鬼?男人反问。什么话,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刺猬啊!只讲了这么一句,但这声倒像是月光一样,
让我把那男人的相貌看得清楚。他像是奇异莲花池畔的白色莲花,发色漆黑,肤白胜雪。
像神明一般迷人。刺猬?男人质疑,拿出手机摄像头,反转对着她。屏幕中一对黑眼睛,
在月光映衬之下,又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上发出幽光。我眨眨眼,屏幕中的人也眨眨眼,
我歪头她也歪头。我指着屏幕里的女人,颤颤巍巍地问出她是谁?
男人细细长长的眉毛向上一挑你!我?不不不,这不是我,我是只刺猬。
可对面实打实是个人呐!男人默不作声,他弯腰拾起一枚碧绿色玉佩,碎了。救命!
我要去找妈妈!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害怕极了。我退后两步,转头就要跑。
还没跑远后脖子就被人挟住,我哭丧着脸求他我想你一定是神明吧,我从没犯过事,
是只好刺猬,犯过我好吗?苍天可鉴!!!我真的是只好刺猬。男人也不答话,
抽出另一只手。如玉的指尖在屏幕间点触几个按键。喂?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毁坏公墓。
可恶!既然如此,我要让你知道刺猬也不是好惹的!我跳起来想咬他,
哪知他好像提前就知道我想做什么。总之,我是只失败的刺猬,没咬到他。说吧,
你女孩子家家为什么半夜跑到墓地去?我……我走错路了!男人冷不丁在旁嗤笑,
山云熙可不是什么岔路口,转个弯就能到。没错!你老实交代,
半夜去墓地搞什么东西。警察先生点头表示赞同。警察先生,依我看她是去偷东西的!
男人坐在简易黑色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轻飘飘地说。喂!你这人好不讲理,我没有!
没有?男人用手指指被警察先生用透明塑料袋封存着的碧绿玉牌。
那你解释为什么半夜出现在我家曾太爷墓边,我太爷下葬时的陪葬玉佩又怎么会平白出现!
对啊,小姑娘你倒是解释解释。警察先生重新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他眼珠飞速打着转在我和男人间来回审视。不对,你怀疑她晚上去墓地的动机,
那你又为什么半夜去墓地呢?男人回答,我在看月亮。???
要不讲两句说得通的吧。警察先生拿起男人的身份证,看着上面的人像来回比对。百里掩?
你等下啊。说着查起墓地的登记信息,在亡人一栏上赫然登记着同样三个字,百里掩!
头顶悬着的白炽灯闪了两下,屋里陷入瞬间的黑暗中。警察先生,你究竟——查到了吗?
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有几分鬼气。警察狠狠咽了口唾沫,当!——当然查到了!啪嗒!
灯又亮了。没有窗的问讯室,白炽灯轻微地晃动,连带落下来的光也微微摇曳。
你和你家先人的名字怎么是一样的?警察指着两人相同的名字,
话里带着不安以及浓厚的警告意味。那是因为…百里掩停顿下又继续讲,
我爸觉得老太爷是当地有名的善人,继续沿用先辈的名字以表我们对他的思念和敬佩,
同时也时刻提醒自己要日行一善,多做善事。原来如此!警察清清喉咙,小姑娘,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毁人祖先墓地的事,可大可小。我看不如这样,
你向这位先生好好道个歉,协商赔偿的事宜,他要是同意和解的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说着他又重新把头转向百里掩,百里先生,你看小姑娘年纪不大,
你们能不能协商解决一下?可以,他出奇地好说话。不过……
我还来不及放松的肩膀又再次紧绷起来。这是我家先人的陪葬,先不说是极品帝王绿。
这赔偿嘛,还是少不了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轻微晃了晃。五千?小意思,
我从兜里掏出几张黄纸。百里掩摇摇头。不是五千,五万?
这个价就有些肉痛了……警察打断她翻找纸钱的动作,小姑娘!
大晚上的就不要吓人了好吧。这些你都收起来!他用笔拢拢摊在桌上零散的几张黄纸。
百里发出冷然笑声,我是说人民币。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是五百万。五百万?
作为刺猬我对冥币和人民币的汇率没有概念,不解得看着警察又再看向百里掩。
差不多就是五个亿冥币吧。他把左腿架到右腿上,双手环抱至胸前,薄唇轻启,
吐出凉薄的几个字。派出所悬挂在白色墙体上的时钟响起铛的一声。夜半两点已过,
时针指向数字叁。警察心里发毛,总不会是…遇到邪门事了吧?他在心里默念,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念完,重新揉揉眼睛,还好,两人照旧老实坐在该坐的位置。
没变成什么兽头人身的怪物。五个亿!?你是讹我来的吧!我出呲牙,拱起身子,
可呲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刺猬。倒是百里掩垂眸打量她半晌,身上痒就去洗澡。
……两人大眼瞪小眼。警察先生,这位女士如果不同意赔付的话,
我想我还是走相应法律程序好了。说着站起身,伸手掸走并不存在于衣服上的灰尘。
对了!他又恶趣味地俯身,我刚可是看到一窝刺猬住在木碑旁,你要是不还钱的话,
我就只好通通抓来吃掉了。他露出嘴边两颗尖尖的虎牙。不可以!哦?
仗着身高优势百里掩向她走近半步怎么不行?我一步跨上椅子,吃野生动物犯法!
这是邻居蛤蟆跟她说的,至于人类社会吃小动物究竟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百里掩说。下来!属于警察先生严肃的声音响起。胡闹!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你乱来?对不起,我从椅子上慌忙跳下来。我说你们俩,
到底决定好没有,你!他指着百里掩,给个准话,私了还是诉讼?私了吧。
百里掩挑起好看的眉毛。那签了字快走。他拿出一张同意和解公正协议要求两人签字。
走出派出所,黎明的甜空气凉凉地拂上他们的面孔,地平线的天际微微泛着珠光。
经纪人靠着车门已经等候多时,叼着猩红点点的烟,烟气模糊了他的面颊。
周围开始响起啾啾鸟声,清纯的阳光射进街心,百里掩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喂,还不上来?
我坐上车,因为尴尬,身子紧贴着门边。我长得很丑?百里掩问。毕竟欠了别人钱,
我疯狂摇头,你很好看!就是眼里有些邪气。那就坐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百里掩说。骗人。刚还说要吃我们一家呢。百里掩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也不再说话。
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证明他现在心情不错。介绍一下,韬哥,我的经纪人。她,参释。
我刚招聘的助理。韬哥从前方后视镜的玻璃中看向参释,可靠吗?
这话是对百里掩说的。韬哥把车停到高级别墅门口。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长时间用两只脚走路,踉踉跄跄地跟在百里掩身后。别墅很豪华,
窗明几净,门口和后院的院子里种着大棵槐树、桂花和一排灌木。后院中有一个人造池,
几尾金鱼在池中畅快游着。贴近地面是整片湿润苔藓和丛丛麦冬。
百里掩附身拿出双女士拖鞋,米白色的毛细茸拖鞋面上绣着只小小的刺猬图像,
里层是暖和的羊毛材质。穿上。我看看自己的脚,又低头看看拖鞋,探出脚踢了踢拖鞋,
不要。我赤脚在别墅里走着,落脚处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脚印。
百里掩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胀,一跳接着一跳。他说:喂!你别走了,
小跑两步跟上前去。把鞋穿好,百里掩把鞋放在我的脚边。才不要,
做刺猬的都是这样***鞋的,只有你们人类才喜欢穿鞋!
他看着落在大理石上白皙的脚丫子和圆润的脚趾头,脚背上新添几道伤痕,
浅浅粉色的痕迹映衬得她的肤色格外***,跟我来。池边有处喷水,
百里掩拿着喷枪对着我的脚冲去。我不喜欢水。可,刺猬都是喜欢水的,
百里掩看着我。哦~,我是只不喜欢水的刺猬嘛。我看着池子里的鱼,用手搅动着。
浅浅的一汪水里,鱼是由水底向上游的。百里掩掏出一方帕子,抬起我的脚细细地擦着。
终究还是穿上了那双羊毛材质的拖鞋。百里掩趴在地上擦着被踩踏脏的地面。安可,安可!
百里掩,好帅!百里掩是胡安乐队的鼓手。不过这人长得帅,坐在角落,
光是打鼓也积累了和主唱差不多的粉丝量。主唱陈原说道:谢谢大家,
今天是我们巡演的第一场。我妈妈就是 N 市人,
但嫁给我爸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了,
听说我这次来 N 市之后叫我一定要买些特产回去。但是我不知道哪家的口味更好,
一会儿结束之后你们可以留言告诉我嘛~粉丝热烈回应,好!
接着她们又喊百里掩的名字,掩!主唱把麦克递给掩,
接下来就欢迎我们的人气王说两句吧~我第一次来 N 市,很喜欢。
希望还有机会来 N 市。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今晚的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们。星舰!
演出落幕后,彩色纸片落在五人的发间。彩色镭射纸折射出好看的颜色。百里掩喝着水,
水从唇边滑过凸起的喉结,落进古铜色的胸膛里。卷走热意,驱散演出后的疲倦。
参释跟在他后头把毛巾递给他。喂,我说,百里掩你究竟什么时候找的助理?
怎么也没跟我们说啊。陈原摊坐在沙发上,仰头喝着电解质饮料。百里掩不理他,
只顾擦拭自己的鼓。参释坐在他身边也不开口,不过她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了。
陈原接了个电话,坐起身子,我妹来了,带了烧烤。有好戏看喽~话音刚落,
门就被推开。大伙都累了吧,看我带了什么吃的给你们,是烧烤哦~陈樱啊,
还是你好。每回结束都给我们带好吃的。她这可不是带给你们的。陈原边啃着鸡腿,
用含糊不清的口齿说着……百里掩想是知道我心里馋得不行,他说:别那么没出息。
可我没吃过…………陈樱拎个袋子过来,你就是掩新招的助理对吧,你好!
她伸出手,我叫陈樱。我被袋子里散发着香料气味的烤串勾走了魂。
一心都扑在冒着火热温度的串上。陈樱看我的样子,把袋子递给我,喜欢?嗯嗯嗯!
少没骨气,回去路上给你买就是了。百里掩一把将我扯回沙发里。掩,你别这么说,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不是还有得是嘛,一起吃点吧~百里掩还没答应,
我就趁着他不注意把手够进袋子,掏出一只炸得焦香酥脆的金黄鸡腿。鸡皮还酥脆着,
不用想就知道是刚买不久,要是再放会儿,鸡腿沾上附着在纸袋中的水汽就不好吃了。
咔嚓,撒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鸡腿被卷着,上下牙仔细咀嚼,肉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辣!活该,没让你吃呢,倒是手快,知道辣了吧!他把手边的水递给我。
妹妹你喝,冬瓜茶很解辣的。陈樱把冬瓜茶递给我。
倒是陈原看着自己的傻妹妹会错掩的心思也不解释。他只一味地嚼着鸡心,嚼嚼嚼,
也可能他就是单纯的没良心吧。我畅快吸着杯底的珍珠,这个是什么?你没吃过吗?
陈樱当我是穷学生,这个是……话没说完,看着掩用纸巾包着她手心的珍珠,
又细致擦了擦,直觉告诉她,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但尊严又让她不愿相信掩会上看这样的女生。冬瓜茶很快见底,吸完所有珍珠,
我拽拽百里掩的衣服,没了!晃动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塑料奶茶杯,暗示他,再来一杯!
你吃太多了,他凑过来俯在我耳边轻声说,鼻尖是他身上浮动的特殊气味,很熟悉,
是我曾闻过的味道。刺猬如果吃太多,珍珠就会在肚子里不断涨大,再涨大,知道吗?
你的肚子会被撑得炸开……可怕,好似恶魔低语。怎样,还吃吗?
我连滚带爬迅速逃离身边,你坏!对,百里掩坏,我可不坏啊。
所以要不你跟经纪人说,转做我的经纪人?而且我这还有一杯冬瓜汤哦,你想再试试吗?
是冬瓜茶!我伸手就要去够,被百里掩一把截住。他擦完鼓起身,
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先走了,练团时候再见。陈原努嘴,真不经逗,开个玩笑而已。
哥!怎么回事啊?他拍拍自己妹妹的肩头:自个儿好好想想,真要是再想不明白,
咱就花些钱去看看。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时间不早了,陈原捞起沙发上的衣服,
用手指勾着挂在肩上,边捞过陈樱边摇摇头回去琢磨吧。第二天一早,
在太阳才刚升到槐树树枝的时候,百里掩家的门铃被按响。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参释。
她被他盯着发慌,干嘛!警惕着做好准备逃跑的姿态,只要是一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打算跑。有人在敲门啊!他扶着自己的额头,告诫自己,忍住,千万要忍住,
她前不久才是只刺猬,要理解!参释仍旧不太明白,她嘴角还粘着面包和果酱。
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算了,我去开!百里掩拉开门,陈原先挤进门里。呦,
参释,吃着呢。他走近餐桌,嚯,伙食不错啊,你做的?参释摇摇头,
那就是掩做的了?手艺够可以的啊。煮夫啊~他吸溜着小笼包,
陈樱非要你家说你家后院可以烤肉,大早上的就拉我去早市买了好些菜。是啊,掩。
食材绝对新鲜,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几人坐在树下串肉,
陈樱不服气你说掩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这参释也不知道哪来的。
我 i 跟你说我偷偷问韬哥了他也说不上来,
只说是掩有天凌晨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去派出所接的两人。你说……掩不会被骗吧?
……想多了,你就看参释这模样,看起来像是长心眼的?我看啊,她才是该担心的。
哥!你乱说什么。不理你了!陈樱丢下手里正串着的烤串。喂,你就都丢下给我了?
你是说要来掩家吃烤肉的!这下好了,都得我串是吧。
说着拿起手机前置摄像头摆好姿势拍了张,配文来掩家烧烤!
百里掩拿着几罐可乐走过来,陈樱怎么了?我刚看着她跑开去。陈樱啊,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对你爱而不得。我说你干脆找个机会和她说说清楚得了,
我这妹妹轴得很。百里掩家很大,她逛着逛着,
鬼使神差间推开了靠近楼梯转角处的一间屋子。空气里浮动着麦秆和香的味道,白炽灯点着,
却不亮。供着佛龛,两支红色的蜡烛燃烧着,因为推门产生的气流,火苗微微地闪烁着。
地上有个蒲团,中间有明显凹陷的痕迹,看起来常年有人在这下跪祈祷。再往上看去,
菩萨的脸上不出是喜是悲,只是默默注视着。看着你也看着我,眼里含有世间万物所有,
当你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她眼里什么也没有。玉净瓶里的新鲜竹子正往下滴着水,
顺着水滴落的方向,陈樱往那边看去。看起来是一幅古画!再仔细瞧,眉眼间竟还有些熟悉。
像谁呢?这画中人穿着锦缎的旗装,用金线绣着大朵牡丹,玉镯衬得手腕肤若凝脂,
纤细的指尖莹莹有光泽。不对!这人分明就是……你在看什么?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接着只感觉那人迈着脚步朝她走过来,一步,两步。没错!是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