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第五次量劫己逾百年,西天极乐世界的九品莲台忽生裂痕,每道纹路都渗出墨色魔气。
如来佛前的琉璃灯芯无故熄灭,观音净瓶中的杨柳枝瞬间枯萎,连金蝉子转世的玄奘,也在讲经时吐出黑血——血珠落地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无”字,渗入泥土便让方圆百丈草木尽成齑粉。
“不好!”
悟空正与二郎神赌斗,忽见花果山的桃树集体倒长,果实里蹦出的不是蜜桃,而是裹着白骨的花苞。
他急纵筋斗云返回,却见水帘洞的瀑布逆流成柱,洞顶的钟乳石竟在快速风化,每滴石液坠落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下界长安城的景象更骇人:太极宫的飞檐化作纸糊的虚影,往来官吏的身躯如同皮影戏般透明。
卖炊饼的武大郎突然消失在人群中,唯有他的扁担悬在半空,刻着“无”字的扁担头滴着黑血。
最诡异的是大雁塔的藏经阁,十万卷佛经同时自燃,灰烬却在半空凝结成《道德经》与《南华经》的残章。
“这是……太虚魔神的虚无之力。”
玄奘抚摸着胸前的九环锡杖,锡杖上的九个金环突然全部断裂,“当年***开天时,天地间残留的混沌之气中诞生的‘无’之化身。
他要将三界重归鸿蒙!”
八戒在高老庄抱着新娶的媳妇,却发现怀中玉人渐渐虚化,化作漫天飘洒的桃花瓣。
他慌乱中举起九齿钉耙,钉耙竟在虚无之力中锈蚀剥落,露出内里镇压着的“混沌青莲蕊”——此物正是当年镇压太虚魔神的关键。
沙僧在流沙河的府邸也未能幸免,府邸的白玉阶寸寸崩解,他慌忙取出降妖宝杖,杖头的降魔杵却自行脱离,朝着东胜神洲方向飞去。
悟空的金箍棒在虚无之力中疯狂震颤,棒身上的“如意金箍棒”字迹逐渐模糊。
他强忍着剧痛翻上三十三重天,却见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己经冷却,炉中飘出的不是金丹,而是写着“有生于无”的帛书。
更令他心惊的是,兜率宫的时间沙漏开始逆向流动,沙漏底部堆积的竟是他尚未出生时的“花果山灵石粉末”。
“泼猴,莫要轻举妄动。”
观音菩萨的法相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她手中的玉净瓶此刻盛满黑紫色的“太虚之水”,“当年***大神以混沌青莲镇压太虚魔神,如今青莲蕊现世,正是魔神破封之机。”
话音未落,西天极乐世界传来轰鸣,大雄宝殿的八宝琉璃顶轰然崩塌,露出殿内镇压着的“太虚之眼”。
那是一只布满裂纹的青铜巨眼,每道裂纹都流淌着虚无之力,正将周围的佛陀、菩萨吸入眼中。
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被吸到眼门前,竟在瞬间化作虚无,唯有狮毛飘落时发出“存在即是虚妄”的梵唱。
玄奘在大雁塔前结跏趺坐,试图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对抗虚无侵蚀。
经文化作金色光雾笼罩塔身,却见经文上的“空”字全部变成“无”,原本的“色即是空”竟逆转为“色即是无”。
他呕出一口黑血,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劫”字,却被虚无之力吞噬得干干净净。
此时,东胜神洲的花果山顶突然裂开,露出当年镇压孙悟空的五行山底。
山腹中的混沌青莲蕊破土而出,花蕊中躺着一具与悟空形貌相同的石胎,石胎眉心嵌着“太虚之种”。
那石胎睁开双目,两道虚无射线射向天际,竟将三十三重天轰出巨大的窟窿,窟窿深处传来魔神的狂笑:“***己死,青莲将陨,三界,该重归虚无了!”
第六次量劫的核心矛盾不再是正邪对抗,而是“存在”与“虚无”的哲学之争。
当万物皆可被抹除,当记忆、信仰、情感都成了虚无魔神的养分,师徒西人该如何证明“我在故我思”?
且看第二章《混沌青莲现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