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粉底液里的监控"叮咚——"门铃响的时候，我正在给果果剪指甲。
两岁的小丫头扭得像条活鱼，指甲刀在肉垫上打滑。
程磊扯着嗓子喊："舒舒！
妈给果果带了土鸡蛋！
"玄关传来行李箱滚轮的闷响。
我抱起女儿，看见婆婆周玉兰正用纸巾擦拭鞋跟——那双爆裂纹漆皮小高跟，裂口处翻出海绵内胆，像她永远藏不住的市井气。
"哎哟这地板砖！
"她摘下镶水钻的遮阳帽，新接的亚麻色发片在日光灯下泛着塑料光泽，"晶晶亮才显贵气，小舒你就是书读多了不懂持家。
"（内心OS：六十平的学区房擦成镜子也显不出三室两厅，您当是拍豪门连续剧呢？
）程磊已经蹲下去拎箱子。
那个印满LV老花的行李箱卡在门槛，轮子发出生锈的***。
婆婆翘着涂了玫红色甲油的手指："慢点慢点！
里头有磊磊最爱吃的蓑衣黄瓜！
"（内心OS：上周刚因为急性肠胃炎挂水的是谁？
）果果突然在我怀里挣扎起来。
婆婆凑近时飘来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某种中药膏的气息。
"让奶奶抱抱！
"她伸出胳膊，腕上塑料翡翠镯子叮当乱响，"哎哟这小脸糙的，奶奶给抹点香香..."（内心OS：别用你三无产品的过期雪花膏！
）"妈，果果湿疹刚好。
"我侧身避开她的手，"您先换鞋吧。
"她僵在半空的手转去撩头发，假睫毛忽闪得像两把黑扇子："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磊磊小时候在煤堆里打滚都没事。
"（内心OS：是啊，所以您儿子现在对粉尘过敏。
）凌晨3:15浴室传来淅沥水声时，我正盯着天花板数羊。
程磊在隔壁翻了个身："妈在给你热牛奶吧？
"（内心OS：停水通知贴了三天了，你妈在用空气煮牛奶？
）摸黑走到浴室门口，磨砂玻璃上晃动着人影。
周玉兰背对门站着，手机电筒光照亮她浮肿的后颈。
我的雅诗兰黛眼唇液倒在她掌心，正往皱纹里按压。
"孕妇不能用化妆品..."她突然转身，假睫毛在黑暗中抖成残影，"妈替你收着啊。
"（内心OS：预产期都过两年了您还活在平行时空？
）我按下开关。
骤亮的灯光里，她脸颊上还粘着面膜碎屑，像蜕皮未尽的蛇。
"停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