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小溪,阿宁死死护住怀里刚抄完的《女则》,可纸页还是被雨水浸湿,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
她跪在泥泞里,去捡散落的铜钱,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抄书换来的活命钱。
"宁丫头,快走!
"卖炊饼的张伯一把拽住她,"萧家的煞星来了!
"马蹄声如雷,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踏过她的抄书摊,马背上的少年一袭玄色大氅,金线绣的萧家云纹在雨中泛着冷光。
阿宁抬头,瞳孔骤然紧缩,那张脸,她绝不会认错。
萧景恒。
三年前赈灾时,那个在雪夜里将玉佩塞进她手心的少年。
三年来与她书信往来的"子谦"。
信里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却用鞭子挑起卖花少女的下巴,靴底碾碎那些雪白的花瓣。
"贱民也配卖白梅?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芸娘咳着血沫,手指颤抖着去够散落的铜板:"求求您……我弟弟等着钱抓药……"阿宁浑身发抖,不是怕,而是愤怒。
她猛地冲上前,挡在芸娘身前:"住手!
"萧景恒眯起眼,鞭梢挑起她的下巴:"哟,贫民窟还藏着这么朵野花。
"四目相对的瞬间,阿宁的心脏狠狠一颤。
他竟没认出她。
她颈间还戴着他送的玉佩,可他的眼神陌生得让她心寒。
"带回去。
"萧景恒冷冷道,"既然骨头硬,本少爷教她怎么软。
"柴房里,霉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
阿宁被粗麻绳捆着双手,手腕早磨出血痕,她死死盯着阴影里的萧景恒,嗓子发颤:"子谦……你不认得我了?
"倚在门框边的少年眉心微皱,显然没听清这称呼。
张三已经咧嘴狞笑,粗手一伸将挣扎的少女按进干草堆,"少爷您瞧,这丫头还挺烈。
""放开我!
"阿宁浑身发抖,麻绳深陷皮肉,血珠顺着腕骨往下淌。
萧景恒喉结动了动。
他本该觉得痛快的,上午这贱民当众顶撞他的画面还在眼前,可此刻少女眼里晃动的泪光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求求你们...不要碰我..."阿宁的嗓子哑了,"我、我可以给你们抄书...赚钱..."萧景恒突然踹翻脚边木桶,哐当一声巨响惊得众人僵住。
他自己也愣住,不明白这股邪火哪来的。
李四讪笑着凑过来:"少爷要亲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