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半两银子买了全村最丑的女人。>她脸上胎记如血,村民见她皆避如蛇蝎。
>夜里我却见她偷偷对水自照,胎记遇水脱落,露出倾国倾城容貌。>她以为我熟睡,
柔荑轻抚我眉眼:“夫君,你且再装几日瘫子…”>我才知,她竟是被贬的神医圣手。
>翌日县太爷骄纵公子踹门讨债,却被她一根银针扎得跪地痛哭流涕。>“相公,
”她回头冲我温柔一笑,“下一个,该收拾谁?”---这鬼天气,阴得能拧出水来。
风跟刀子似的,从破窗户、破门板里嗖嗖往里灌,刮在人脸上,生疼。我瘫在炕上,
听着外面村里那个姓王的婆娘尖着嗓子吆喝,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吆喝牲口。“……说了,
半两银子!就半两!这赔钱货你们谁要谁领去,留在俺们老赵家也是浪费粮食!丑是丑了点,
***大好生养,关了灯都一样!”我嗤笑一声,喉咙里嗬嗬作响,像破了的风箱。生养?
给我这个连翻身都要人帮忙的瘫子生养么?院子里似乎聚了不少人,
嗡嗡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吵。我知道,他们不是来看媳妇的,是来看笑话的。
看我林老二的笑话。曾经这个村里最有出息的后生,如今瘫在炕上连屎尿都不能自理,
还得买个最丑的婆娘回来伺候。***是天大的笑话。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带进更冷的一股风。王婆娘率先挤了进来,脸上堆着谄媚又嫌弃的褶子,
身后跟着我那便宜大哥和大嫂,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最后进来的,才是她。
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宽宽大大的,
更显得那人瘦弱得像根随时会折断的芦苇。低着头,头发枯黄,乱糟糟地垂下来,
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没遮住的那小半张脸上,一大片暗红色的胎记从发际线蔓延下来,
像泼翻了的浓稠血水,爬过额头,占据了眼尾和脸颊,狰狞得让人不敢细看。
院子里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小声啐了一口,像是怕沾染上晦气。
王婆娘把她往前一推,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她始终低着头,
双手死死绞着那件破衣裳的衣角,指节泛白。“喏!林老二,人给你带来了!半两银子,
可是说好的!”王婆娘嗓门依旧大,却透着心虚,“以后是死是活,
可就跟俺老赵家没关系了!”大哥摸出个小块的、脏兮兮的碎银子,飞快塞进王婆娘手里,
像甩掉什么烫手山芋。王婆娘掂了掂,脸上笑开了花,又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的屁话,
扭着腰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嘻嘻哈哈地散了,议论着“瘫子配丑女,真是天造地设”。
大哥大嫂踌躇在门口,大嫂嘴皮子动了动,
最终只干巴巴挤出一句:“二弟……你好生……歇着。”说完,也像是怕我开口求他们什么,
拉着大哥慌慌张张走了。破旧的土坯房里,顿时只剩下我和她。还有一屋子的死寂,
和灌进来的冷风。她依旧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根木头桩子。我懒得看她,更懒得说话。
绝望像冰水,早就泡透了我这副废骨头,连心都木了。“……”她喉咙里似乎哽了一下,
极低极低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俺……我去烧点热水。”说完,也不等我回应,
几乎是逃也似的,缩着肩膀钻进了旁边那间更破的灶房。也好。我闭上眼,
听着灶房里传来细微的、磕磕绊绊的动静,像是从来没干过活的人在手忙脚乱地引火、舀水。
过了好久,才有炊烟慢腾腾地飘出来,带着潮湿柴火特有的呛人味道。这女人,
果然笨手笨脚。日子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往下熬。她确实笨。做饭不是糊了就是夹生,
洗衣裳像是在和河水搏命,给我擦身换衣的时候,手指冰凉,抖得厉害,偶尔碰到我的皮肤,
就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缩回去。她几乎不说话,整天像个灰扑扑的影子,在屋里屋外挪动。
脸上的胎记永远是最大的焦点,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收获无数明晃晃的鄙夷和窃窃私语。
她去河边洗衣,周围的妇人立刻端着盆子散开。她去地里挖野菜,
连最顽皮的孩童都敢朝她扔石子,骂她“丑八怪”。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脚步更快,
那宽大的破衣裳裹着她,像套在一个空洞的架子上。夜里,她就在我炕边打地铺。
薄薄一层稻草,一床硬得硌人的旧褥子。她总是背对着我蜷缩成一团,
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时常在半夜被腿钻心的疼痛折磨醒,冷汗涔涔,牙关咬得死紧,
才能忍住不嚎出声。屋里只有老鼠在墙角啃噬什么东西的细微声响,
还有她那边……似乎也并非全然平稳的呼吸。有一次痛得实在受不住,
喉咙里溢出半声压抑的呻/吟。地铺上的人猛地动了一下,悉悉索索,像是坐了起来。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立刻屏住呼吸,装作熟睡。她沉默地看了很久,
久到我浑身肌肉都开始发僵。然后,我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她下了地铺,没有点灯,
摸黑走到那口破了边的水缸旁。舀子碰到缸底,发出轻轻的刮擦声。水声淅沥。
她好像在……洗脸?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洗的哪门子脸?我心里泛起一丝古怪,
强忍着剧痛,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眼皮,透过眼前糊着的冷汗,
朝那边眯缝过去。今晚有点月光,惨白惨白的,从破窗洞里漏进来几缕,刚好投在水缸附近。
她背对着我,弯着腰,撩起水,一下下地擦拭着脸颊。然后,
我看到了让我头皮发炸的一幕——那片狰狞的、盘踞在她侧脸上的暗红色胎记,遇水之后,
边缘竟然开始微微卷翘!她的动作轻柔而仔细,用水湿润着那片“胎记”,
然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揭起一角,慢慢往下撕……月光下,那根本不是什幺胎记!
而是一层薄如蝉翼、仿若人皮的东西!随着那层东西被缓缓揭开,露出的皮肤,光洁如玉,
在冷白的月光下,泛着细腻柔润的光泽。侧脸线条精致得不可思议,
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粗陋?她似乎松了口气,极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脸颊,
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然后,她就着水缸里微弱的水影,
专注地端详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虽然只看得到小半边侧脸,但那一瞥的惊心动魄,
足以让我这个心如死灰的瘫子,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她像是欣赏够了,
又或许只是确认伪装没有损坏,再次用手舀起水,小心地浸润着那层薄薄的面具,
准备把它重新贴回去。就在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猛地一顿,霍然转过头!
我的眼睛在她转头的瞬间死死闭上,呼吸放到最缓,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僵硬,
扮演一具彻底陷入沉睡的躯壳。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我胸腔里那颗东西在疯狂擂鼓,
撞得我肋骨生疼。她能听到吗?她发现了吗?她的目光如同实质,钉在我脸上,探究,警惕,
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那感觉,不像是一个终日受气的丑女,
倒像是……像是黑暗中审视猎物的猛兽。过了足足有十几息,那令人窒息的目光才缓缓移开。
我听到她极轻极缓地吁出一口气。细碎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她不是回到地铺,
而是朝着炕边走来。她想干什么?灭口吗?我一个废人,她一根手指就能掐死我。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渗进粗糙的枕头里。她在炕边站定,俯下身。
一股极淡极淡的清苦药香,取代了平日里她身上那股柴火尘土气,萦绕在我的鼻尖。
一只微凉的手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柔力道,拂开我被冷汗浸湿的额发。指尖细腻,
根本不像干粗活的手。然后,那手指缓缓滑过我的眉骨,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意味。
我浑身汗毛倒竖,拼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压制住跳起来掐住她脖子的本能。
一声极轻的、恍若叹息的低语,如同羽毛般搔刮过我的耳膜,气息温热,却让我如坠冰窟。
“夫君……”“你且再装几日瘫子……”“……等我。”声音低柔婉转,